小目微微躬身:“公女,公子忽有話帶給您。”
見蓁蓁點首,他上前幾步,在她耳側低低道:“公子忽說,那銅盒打不開,至今不知是何寶物,公女且莫急。”
“嗤”的一聲,蓁蓁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急什麼?大不了他離開時留下便是。本來嘛,這銅盒便與他無關!”
她從花瓶裏取了一根竹枝放到鼻下,細細嗅著竹葉的清新氣息,忽然“咦”了一聲,一拍自己腦門,麵上現出豁然的表情,藍眸閃灼出晶亮的光芒:“剛得了一把怪異的銅鑰匙,不如拿去試試?!”
“小目!”
“在!”
蓁蓁撫摸著手上的玉扳指,緩緩摘下,低低道:“明兒辰時你再去趟鄭忽處,既無跟蹤者,著女裝帶帷帽便可。
這次有兩件事:一,拿上我新得的銅鑰匙,可當麵驗試,若依然打不開那東西,鑰匙再帶回來。
二,告訴鄭忽,今晚依我的計策捉拿陳畔,若成,你拿著我的玉扳指,聯係人將陳畔安置到劉成現在的院子:西城六巷梧桐小院。
三,切記小心行事,莫打草驚蛇!”
“是!”
唇角泛起一絲隱不可見的笑意,蓁蓁將手上竹枝旋了個圈,悠然插回瓶中,道:“退下吧。”
“是!”
書房門外,小目走出時,看到魚兒斜倚在牆上,輕輕咬著紅唇,娥眉輕顰,似在深思著什麼。
“魚兒姊姊。”
清亮的聲音成功引起魚兒的注意,小目上前,小心翼翼探問道:“姊姊遇到難事了?小目能否幫得上忙?!”
魚兒清秀的臉上,隱著一絲無形的執著和難以置信,她一把捉住了小目的胳膊,目光含著期待,若有所思地望著他:“正要問你呢!小目,你果真沒有發現跟蹤者麼?”
“公女問過了,真沒有,魚兒姊姊!”
瞥一眼她握住自己的白嫩纖手,小目的臉上刹時透出一層紅暈,低低道:“這就怪了,魚兒姊姊,是不是你看花了眼?”
撓著自己的額角,魚兒百思不得其解:“怎麼會呢!那人穿著緊身黑衣,一望而知不是常人裝扮。我奇怪的是,為什麼隻跟蹤我?!而且,那人的身形仿佛有點兒眼熟!”
“魚……魚兒姊姊。”
聽到小目不自然的呼喚,魚兒的目光終於又轉向了他。
卻見他右手食指指著自己的左胳膊,尷尬一笑。
情急之下拉住小目胳膊原無可厚非,但拉著不鬆手,意味就完全不一樣了。
魚兒的手像被燙了,慌忙鬆開,臉頓時紅得如雞冠花一樣。
見魚兒如此,小目趕緊施了一禮,離開了此地。
***
翌日一早,陽光滿窗,蓁蓁醒來後,並沒有馬上起榻,而是半眯著眼睛思忖:猛威將軍之事,需趁釋放的流言尚在時盡快結交,時不可待,失去這次機會,以後她的兄長們想再與之建交,則十分艱難。
雖然昨兒她已將兩大家族,與兄長們的利益關係剖析得極其明白,但與壺夏家族結親的二兄,似乎並太在意這次機會。
或者說,他對蓁蓁的話並不十分認同。也罷,道不同不相為謀也,此事,就交於平日閑散無事的九兄,或者更能贏得株陳家族的好感也不一定。
想到這兒,她便喚了魚兒去請杵臼,說她有事相商。
等她梳洗完畢,魚兒也回來了,說九公子早已出宮,具體去了哪兒,雲飛殿的人也不清楚。
蓁蓁無奈想道:“也罷,等九兄回來再說也不遲。”
辰時,小目前來稟告,昨晚行動一切順利,陳畔也順利交接,入了西城六巷梧桐小院。
蓁蓁滿心歡喜,令他拿了銅鑰匙出宮。
小目走後,打算去柔儀宮的蓁蓁,不知為何,心裏總有幾分說不出的忐忑不安。
她暗暗想道:“這不安是為何?難道小目有危險?”
但這個答案太虛,以小目的伶俐與閱曆,出個門是不會有閃失的。
那麼是衛姬?可是二兄那邊,仲壺夏禁足,想要謀害衛姬,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