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忽心內警鈴大作,既不敢抬首,便道:“這件事,我也沒有想到。青林,師兄向你致歉。對不起!我,我先回去了。”
他扶幾站起身來,尚未離開,一個白色人影已經衝到他麵前。
藍眸靈動如玉,細膩的皮膚,溫潤的嘴唇,他望著她,一雙黑眸裏,滿是壓抑的瘋狂野性。
那雙溫潤的唇瓣一動,問道:“你這算什麼?”
鄭忽沒有回答,他握起拳頭,在自己的頭上重重一擊,又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尖,在心內暗暗道,“鄭忽,不可以,快走,回房間去。”
他並不知道,他自以為是未曾出口的話,卻變成了喃喃自語,蓁蓁一字不落全部聽了進去。
她迷惑問道:“你怎麼了,師兄?”
那張英俊的臉邪魅一笑,伸開雙手,緊緊抱住了她:“我喜歡你,青林。”
隨著這聲低低的呢喃,兩片灼熱的唇落下,覆蓋了那張小小的櫻唇。
“唔——”蓁蓁瞪大了藍眸,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她劇烈地掙紮著,然而一切都是徒勞,鄭忽還是在繼續自己的動作。
呼吸受限,蓁蓁隻能張開嘴呼氣。於是,一條滾燙的長舌隨即侵入,而她,感到了滿口的血腥味。
被人強迫,對於蓁蓁簡直便是赤裸裸的羞辱。
她任他的舌在她口中攪動,腦中卻在思索著如何脫身。胳膊已經被他禁錮了,可是,她還有腿是自由的!
她抬起腿,用了最大的力氣,對準鄭忽襠部,重重撞了上去。
一聲慘叫,鄭忽驟然放開她,痛苦地蹲到了地上。而她清楚地看到,他唇角流出的鮮血。
她隨手抿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手上亦沾染了鮮血。
但她並未受傷,自然不可能流血,難道是他受傷了,導致他神智不清,甚至瘋癲?
如此一想,她嚇得向後一跳,像是大白日撞了鬼般大喊道:“魚兒,快來!”
此次晚膳,蓁蓁故意未令魚兒服侍,便是為了告訴鄭忽魚兒受辱之事,怕她難堪。
鄭忽瞥她一眼,忍痛彎著腰,緩緩站起來。
這個誘惑人的小妖精,居然喊侍女來幫忙!
他不能再在這兒丟人現眼了,他要立即回自己房間去。
麵前的人影有些模糊,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木門輕輕一響,他聽到魚兒的聲音問道:“怎麼了,主人?”
他看到那個嬌小的人兒,伸手指著他,卻說不出話來。他看不清她的臉,可是他能感覺到那雙手在顫抖,他想道歉,可是話到嘴邊,他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寒氣襲骨,是室內冰雕放太多了?他的牙齒冷得上下打顫,渾身哆嗦著,緊緊抱住了雙臂。
輕盈的腳步聲來到他身側,魚兒溫柔問道:“公子,你受傷了,我扶你到榻上躺躺吧。”
牙齒打戰,口不能言,他唯有點頭。模糊的視線裏,那個小小的狐狸精,似乎嚇壞了,蜷縮著身子靠在牆上,一直沒有動。
他想要抬腿,可是腿似乎是灌了鉛,沉重到無法移動,而這,令他感到前所無有的絕望。
突然,他冰冷的身體,自內而外散發出一種灼熱,瞬間星火燎原。
他的臉滾燙,身上也是滾燙的,所有的衣衫,他都想扯去,好讓自己涼快涼快,然而,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這麼做,因為,小狐狸在這兒呢!
一隻手搭住了他的胳臂,他的腦中一片空白,仿佛茫茫雪原,幹幹淨淨。但是,他還是聽到魚兒的驚呼聲:“公子,你不舒服嗎?啊,公子——”
淡紅色的燈光裏,蓁蓁靠在牆上,怔怔地望著鄭忽轟然倒地,也沒有過去攙扶。
魚兒向她求救:“主人。”
但她無動於衷,魚兒震驚地發現,兩個人唇角皆有鮮血的痕跡。她以為兩人是飯菜中毒,嚇得魂飛魄散,雙膝一軟,跪到了地上,帶著哭腔喊了起來:“來人呀——中毒了——快來人呀——”
金碧輝煌的私宅內,她的聲音傳了出去,在空蕩蕩的宅院內飄蕩著。
就在她以為不會有人出現,幾近絕望之時,兩個黑影飄然而入:“怎麼回事?”
“他們中毒了!”魚兒哭出聲來,指著怔怔發呆的蓁蓁和地上昏迷的鄭忽,顫抖著聲音道,“他們在一起吃飯,然後,兩個人就這樣了!”
一個黑衣人蹲在鄭忽身側,伸手抿去他唇角的血,沉吟道:“血是鮮血,不是中毒!”
他將手搭到鄭忽手腕上,片刻後,沉穩地對另一個黑衣人搖搖頭:“公子也沒有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