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綿軟無力,鄭忽倚著窗戶,安靜想道:“如果笛煞帶走了紫珍珠,自己還能要回來嗎?”
答案是否定的!而他,原本設計的天衣無縫的計劃,因著笛煞,頃刻間灰飛煙滅。
一個踉蹌,墨風慌忙扶住了他,急切喚道:“公子,你怎麼了?!”
“無事。”他冷而自嘲地笑著,指著室內的一張臥榻道,“扶我去躺會兒。”
虛弱地倚著墨風,他連說話也覺得費力起來:“起來吧,來一,下麵的情況,可還有未曾稟報的?”
“公女要老翁隨著她一起生活。就這些,主人。”麵前鄭忽突然出現的脫力現象,讓來一有些慌神,他搓著雙手,緊張地望著自己師父道,“師父,來一去找個醫來瞧瞧?”
“不用,我是心疼那顆紫珍珠。”鄭忽揮了揮手,示意茫然不知其意的來一離開。
房間內知情的兩個人,墨大和墨風均默不作聲,他們的推斷,與他們的主人一致。
鄭忽躺在榻上,頹然閉上了眼睛:“墨大,你說,我該怎麼辦?”
為了安慰他,墨大在房梁上道:“主人莫急,或者屬下和墨眠先找笛煞談一談。”
一聲冷諷響起:“你覺得笛煞會同你們談?”
當然不會了!這誰不知道!墨大在房梁上撇了撇嘴,可是有什麼辦法,誰讓我們粗心大意,以為無人知曉此事,卻讓紫珍珠最初的主人鑽了空子?
“那就不談。”墨大鎮定下來,雙手抱在腦後躺在房梁上,翹起二郎腿,無所畏懼道,“大不了打一架,搶回來唄。”
墨風倒了一盞茶,遞給鄭忽,亦讚同點頭:“屬下同意墨大的主意,現在,立刻,馬上就去,免得她們轉移紫珍珠!”
梁上的墨大突然咳嗽起來,惱怒地瞥了一眼下方的墨風,心道:“好你個墨風,是你傻還是人家笛煞傻?既然敢搶,就早已想好地方藏匿,豈有你說得那麼簡單?你這句話,不是在坑我和墨眠嗎?”
臥榻上的鄭忽道:“墨風,你派人去尋找血煞的落腳點,找到後,我親自前往!”
“是!”
房梁上探出一個驚呆的麵孔,怔怔目送著墨風的背影,良久沒有回過神來。
而在大街上,炎炎烈日下,村姑一麵擦汗一麵道:“太熱了,找個地方涼快下。”
說罷拉著祖母一路小跑,來到了路邊的樹蔭裏。老翁向村姑揮揮手,示意她們自己涼快,他還要在人圈外多待一會兒。
即便站在樹蔭下,熱風仍舊一陣陣撲來,那些令人熱血沸騰的呼喊,亦是一陣陣傳入耳膜,這祖孫倆,依然熱得口幹舌燥。
輕輕蕩著荊條籃子,村姑望著這些瘋狂的人們,她,想要離開了!但是,心內卻有些惴惴不安,若有官兵前來,平白令這些無辜的平民遭殃,那便不是她的初衷了!
她的背後是一家家具店,專營各種各樣的木製家具,從一樓開著的雕花窗望去,可以看見裏麵擺放的梳妝台,衣櫃,臥榻之類。
掌櫃居然是個三十出頭的婦人,她站在一個窗口,淡淡瞧著熱鬧,冷不丁道:“有句話說得好,叫做自作孽不得活!現世現報!真解氣!”
村姑轉頭望著她,向她豎起大拇指。
那女掌櫃笑道:“你這小妹妹,倒是有意思,進來喝杯茶吧。”
低頭望了望自己的衣著,又望了望自己的祖母,村姑有些赧顏,雙腳動了一動,又停下了。
女掌櫃挑眉:“小妹妹,何必如此拘謹,方才你的動作,可是大膽得很!”
啊?!感情自己方才的一切,都被這個女掌櫃看見了!
村姑不再客氣,挎著籃子便進了店內。
茶尚未煮好,村姑正在回答女掌櫃的問題——來城裏做什麼時,外麵傳了一陣陣尖叫聲,和刀劍出鞘的聲音,以及一陣陣男子粗渾的喊聲:“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膽敢侮辱我家大人的屍體,你們這些個平民,膽子夠肥的!給我打,往死裏狠狠地打!”
刷洗茶杯的玉手一顫,女掌櫃驀然站了起來。就在此時,眼前有兩道人影,倏然從開著的窗口飛出,如蝴蝶般翩然落在了四處逃竄的平民之中。
在兩道人影落下之時,空中飄起了一片黑點兒,那些黑點兒像是一隻隻小蜜蜂,專門落在那些護衛們身上,頃刻間,大街上一片鬼哭狼嚎!
“哎喲,什麼東西,我的腿斷了!”
“我的手——”
“石,石子,我的衣袖裏怎麼會有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