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他們又不傻,追兵和食物相比,自然追兵重要。給了你馬車,他們逃跑便沒了工具。”
小石頭撓了撓額頭,做恍然大悟狀:“怪不得——他們整整十輛大馬車,還那麼吝嗇!主人,”他用拳頭捶了捶腦袋,皺著眉頭道,“他們三十幾個人,那麼大的十輛馬車,擠出一輛來,完全可以!不對,這裏麵一定有什麼問題!”
麵對小石頭提出的疑問,麵具男竟然笑了起來:“傻子,你就沒有想過,那馬車裏裝了什麼東西?”
憨憨一笑,小石頭撓了撓頭發,道:“主人莫惱,小石頭今年腦子特別不好使,根本沒想到這些,而且時常忘事,今兒發生的事情,常常過一個晚上,已經忘得一幹二淨。”
偷窺的蓁蓁聽到此語,忍不住悄悄為小石頭伸了個大拇指。他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必會放鬆他主人對他的防備。
果然,麵具男半眯起眼睛,仔細打量了小石頭幾眼,粗嘎的聲音裏卻帶了一絲柔和:“隻要記著當日的事情便可,馬夫可知馬車內情況?”
皺皺眉頭,小石頭似乎在努力回憶,片刻後眼前一亮,笑道:“想起來了,掌櫃的說,馬夫根本沒能挨近馬車,是留在馬車邊的人卸的馬。掌櫃的還說,這些人很奇怪,除了有三人出來與掌櫃的交涉吃食,其餘的人皆在馬車外候著。”
倏然坐直了身體,麵具男目光灼灼問道:“那馬車裏可有聲音或動靜傳出?”
小石頭敲了敲腦袋,蹙眉想了想,道:“小石頭記起來了,掌櫃的令小石頭出外時,先讓小石頭到馬車旁請那些客人到客棧裏麵喝口茶解渴。那些人卻說不必,小石頭便走了。”
麵具男坐直的身體又緩緩萎頓下去,斜睨一眼小石頭,道:“客棧裏燒得很幹淨,除了幾塊沒有燒盡的木頭,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對小石頭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神情卻陷入了思考。
屋頂的蓁蓁,對著下麵的麵具男翻了個白眼,快點兒站起來走兩步!你坐在那兒,誰知你高矮?但麵具男卻完全意會不到蓁蓁的意思,一手撐著下頜,陷入了沉思。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一個少年的聲音道:“主人。”
“進來。”
木門“吱呀”一聲,身著白衣的少年呈上一枚令牌,稟報道:“主人,在客棧後院外,發現一枚公子馮的令牌。”
“公子馮?”
沉思的人瞬間跳了起來,不過似乎是腳底重心不穩,差點兒摔倒,白衣少年輕盈躍起,扶住了他的胳膊。
麵具男緩緩站直了身體,比中等個子的少年整整高了一頭還多。
蓁蓁看得清楚,這樣的身高,足足可以與老二衝劍相比了。
此人方才一仰頭,令蓁蓁發現他的麵具竟然是半邊銅半邊絲綢,十分特別。
她心中想道:以後,我也可以弄個麵具帶上,雖然不好看,但是非常實用,比垂紗鬥笠或者帷帽都輕便多了。
正想著美事兒呢,隻聽下麵一聲低低的怒喝:“公子馮,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竟然滅了我六十個頂尖的弓箭手?!來而不往非禮也,走著瞧!”
他把令牌“啪”地摔到小幾上,粗嘎地命令道:“立即發出信號,把近處的人全部召集來此,然後分派幾路沿途查探公子馮蹤跡!”
“是!”
白衣少年應著出去了,麵具男卻還站在原地,望著那枚令牌,苦思冥想。
而屋頂上的蓁蓁,沿著麵具男的目光,瞥到那枚熟悉的令牌,一愣之下,眯起眼睛想道:“宋馮為了藥人一路設伏,若真是他的人悄無聲息殺人,豈會放過藥人?而丟了令牌,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栽贓?”
但她轉念一想,心下卻開心無比:“管它栽贓不栽贓,有了鐵證的令牌,小石頭的主人便和宋馮結仇,他們兩個成了死對頭,豈不是更利於自己的行動!”
想到此,她喜滋滋正要合上瓦片,卻聽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她頓住身形,隻見一個白衣人飛掠而來,急切叩開了房門,驚慌稟報道:“主人,大事不好,有人瞄上了招風酒樓,在房頂放了一把火!”
麵具男緊緊握起拳頭,道:“走,去瞧瞧!”
聽到麵具男的回應聲,蓁蓁先他們一步,離開了房頂。
金滿堂南邊,一排房屋著了火,瞧著火勢十分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