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誰?蓁蓁藍眸微轉,又喚住了已經打開門的鄭忽,小心翼翼問道:“魚兒也回來了?”
“墨大墨致救回了魚兒和那對母女,放心吧,她們都好著呢!”
撂下這句話,鄭忽大步離開了房間。
隻要所有人安全,蓁蓁便別無牽掛了。但她心裏有無數個疑問,像魚吐泡泡一般浮上心頭:
這兒是不是城主府?鄭忽有沒有見著血煞的師父?圍追堵截的那些人呢,他們是否進了這兒?
想到這些問題,隻能等鄭忽回來才能作答,蓁蓁便有些悶悶不樂。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柳兒,我要喝水。”
隻聽柳兒的聲音回答道:“來了,母親。”
簡單的一問一答,卻讓蓁蓁腦海中浮出了一個場景:小巷拐角處,稍作停留離開時,男老夫人稱自己的荷包丟了,請蓁蓁幫她撿起來。那個荷包,她撿起後悄然放到鼻下,並用手捏了捏,裏麵並無任何奇特之物,應該就是一些香料。緊急時刻,一個普通的荷包,為何非要撿回?她想不通。
她想不通的,還有另外一件事,根據那個弓箭手所言,以及他的令牌,蔡謀和宋馮兩人合作了!
他為什麼要和宋馮合作?
兩個人中,誰又是主動的那一方?
而蔡謀,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宋馮的人前些天損失巨大,與蔡謀合作,理所當然;但蔡謀,她實在看不透他了。
翻來覆去想了半天,兩件事沒有理出一點兒頭緒,反而想得頭疼。
她閉了眼睛準備休息一會兒,不想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再次醒來,窗前光影微斜,應是下午了。
而鄭忽,則在一方地氈上睡得正香。
一國公子,何曾服侍過人,更何曾睡過地氈?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她一向懷疑他是為了礦脈圖,才刻意接近她,但這一次,礦脈圖盒子便在她懷裏,他卻沒有拿走。她不相信,他沒有發現那個盒子。
而這,也讓她十分疑惑:鄭忽,為何會一再接近她呢?隻是為了喜歡?
她依然不相信這個答案。
譬如蔡謀,他也是喜歡她的,如今還不是和宋馮聯合,令人在暗處伏擊她?
房間中央的小幾上,放著一個紅木食盒。
雖然蓋著蓋子,但香味卻透過食盒泄露出來,引得她饞涎欲滴。
她不敢輕易行動,便軟糯糯喚道:“師兄,我餓了。”
輕輕軟軟的一聲,鄭忽便一骨碌坐了起來:“哦,我知曉了。”
他緩了緩神,起身打開了食盒。
正要取出飯菜,突然想起蓁蓁不能動,便把食盒拎到榻前,在榻前的小幾上擺了飯菜。
親自夾了一片烤肉喂她。
如此躺在床上吃飯,讓蓁蓁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廢物。
她慢慢咀嚼著,挑眉對鄭忽道:“師兄,我想要試一試,能不能動了,若總是如此,豈非跟一個殘疾人沒什麼區別?!”
她以為鄭忽會阻攔,誰知鄭忽道:“行,你慢著點兒,最好我幫你。”
人家如此熱心,蓁蓁自然不好拒絕,鄭忽卻直接脫鞋上榻,坐在她身側,兩手扶著她的肩膀,道:“依我瞧著,你就別動了,隨著我的力起來,既省了力氣,又免了氣流亂竄。”
如此說著,蓁蓁已經坐了起來。
她按照他說的,自己一點兒力氣未用,結果十分欣慰,體內的氣流絲毫未曾紊亂。
當蓁蓁拿著筷子夾菜時,陡然發現一個人生活能夠自理,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盡管整個人除了胳膊可以靈活運用,身板隻能像個木乃伊一樣,她卻十分開心。
鄭忽是早已經吃過了的,這會兒便坐在榻沿看著蓁蓁吃。
蓁蓁一麵吃,一麵問了之前想問的三個問題,鄭忽笑道:“這兒自然是城主府!暫時沒有見到血煞師父,而那些圍追堵截的人,被曹夕姑的人纏住了,並沒有看到我們進入這兒。”
“曹夕姑?他來了洛邑?”
蓁蓁一臉的訝異,她訝異的,並非是曹夕姑來洛邑,而是,他幫助她和鄭忽脫險。
來洛邑的人多著呢,譬如與宋馮合作的蔡謀,他應該也在洛邑,但是,他來是給她添堵的,與曹夕姑的行為截然相反。
善變的人哪!蓁蓁想到蔡謀時,心內又忍不住感歎了一句。她想起杵臼說蔡謀隻在她麵前裝樣兒的話,覺得一切還得從自身找原因,蔡謀並不善變,還是原來的蔡謀,隻是自己沒有看透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