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飛門讓柳兒隨著大喜、小喜去給魚兒換藥,自己則湊到男一孤麵前,低低把蓁蓁告訴他的那些,全部告訴了男一孤。
男一孤驚怔住,半晌沒有作聲。
薛飛門見他如此,推了他一把,向他眨眼道:“老弟,你們的家事我不管,但你夫人身上的香囊是導致小禾身體出現問題的根本原因,由此,她身上的香囊,你還是找出來給我,我把裏麵的藥換一換,免得她醒了繼續害人。”
男一孤“騰”一下站起來,忘記了自己的傷腿,差點兒摔倒。
薛飛門用陰陽指穩住他的身形,看他慌忙去男老夫人身上搜香囊,繼續神色肅然道:“另外,我不清楚是不是你夫人的原因,黎明時分有一批人進府,被我悄無聲息就地消滅了。
我們在此不能再住下去,需要離開了。”
男一孤緩過神來,在榻上找了半天沒找到,恰好在枕頭處看到一個荷包,拿起來聞了聞,忽然想起,這正是男老夫人讓小禾幫忙尋找的那個荷包,便拋給薛飛門道:“是不是這個?”
薛飛門湊近荷包吸了一口氣,隨即點頭。
男一孤從袖中拿出一根竹管遞給他,沉吟著道:“依我瞧著,似乎是出了內奸,既如此,不如將計就計,讓小禾把得到的圖換個外殼,老兄,你瞧著可行?”
薛飛門打開主管,瞧了眼布條上的四句話,隨手把布條塞入竹管還給男一孤,低低笑道:“老弟,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個極普通的小木盒,翻來覆去看了幾眼,拋給男一孤道:“我正有此意,就用這個盒子,換下那個如何?”
男一孤興奮地在薛飛門肩上拍了一把,然後附耳低語了片刻。
薛飛門像個老頑童一樣,眨眼挑眉,與他對拍了一掌。
隨後,他把換好香料的荷包遞給男一孤,離開了他的房間。
此時,蓁蓁正在逗弄兩隻大雁,她手中滿是玉米粒,在大雁麵前晃來晃去,當大雁伸長脖子要吃時,她便把手舉高,大雁吃不著玉米,隻能圍著她打轉,一邊急得“嘎嘎”大叫。
見到薛飛門出來,蓁蓁立刻拋下大雁迎上去,薛飛門搖了搖頭,笑道:“睡著了。
但是城主府不宜久留,你有何打算?”
“我回原來住處便可,師祖呢?”
“三個徒兒已經為我安排了住處,你不必擔心。”
薛飛門挑高雪白的眉毛,拍拍蓁蓁肩膀,眨了眨眼:“今晚子時前必須離開!
去吧,男一孤有事找你。”
蓁蓁目送薛飛門離開,突然覺得不對,又追了上去,笑嘻嘻道:“師祖,已經有人去打野味了,您不在這兒吃?”
一聽此話,小喜喉頭咕嚕了一聲,聲音很大,薛飛門回首見他正在咽唾液,不由敲他腦袋一下,恨鐵不成剛道:“瞧你饞的,真給師祖丟臉!”
卻對蓁蓁毫不客氣道:“既然如此,做好了送到前院,我在前院等著。”
挨了打的小喜,本來垂頭喪氣的,聽聞此話,立刻笑逐顏開,上前輕輕給薛飛門捶起了肩膀。
“好!”蓁蓁笑應著,目送他們離開,這才去尋男一孤。
男一孤把薛飛門拿來的木盒遞給蓁蓁,開門見山道:“小禾,你用這個換下銅盒,空的銅盒和兩枚圓形波紋銅佩飾給我,晚上,你把兩隻大雁的嘴巴和翅膀綁了,薛飛門要用它們與我做一場戲。”
見蓁蓁點頭,他又鄭重其事道:“小禾,記住一件事,以後隻要得了礦脈圖,立即把礦脈圖原有的偽裝拋出去,為礦脈圖換上新顏,如此即便有內奸,也琢磨不透實情,礦脈圖才會真正安全。”
銅盒仍在蓁蓁懷裏,她當著男老爺子的麵,把羊皮和裏麵的粉末倒出,想起薛飛門初見大雁時的情景,擔心地問道:“伯父,師祖不會把大雁吃了吧?”
“他隻是借大雁之身,把竹管裏的信息在洛邑傳開,怎會吃了它們呢!”
男一孤的話,倒讓蓁蓁很是期待洛邑的動態了。
當晚亥時末,月明星稀。
城主府內一片靜謐。
蓁蓁坐在院內的桐樹上,斜斜倚著樹幹,閉了眼睛留意著周圍動靜。
如今的她,體內的那股氣流不再,隻是那敏銳的聽力亦不複存在。
有衣衫窸窣聲響起,她睜開眼睛,隻見明亮的月光下,一道黑影如一隻雄鷹飛掠而來。
她閉目裝睡。
沉磁的男聲入耳,帶著淡淡的笑意:“睡著了?”
在她未曾回應之時,鼻子便豁然癢起來。她以手掩口,低低打了一個噴嚏,睜眼見鄭忽拿根發絲撓她鼻孔,便一躍而起,對著鄭忽胸口飛起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