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的父親,在祭足手下當差。
他怎會來了這兒?又為何,像隻狗一樣嗅來嗅去?
抬起衣袖,他放到鼻下用力吸了口氣,居然聞到了一股蘭花淡淡的香味兒!
不對勁!他的衣服自然不會像女子那樣熏香,哪兒來的蘭花香?!
他大驚失色,拉過墨致的衣袖輕嗅,同樣的蘭花香味兒,不仔細聞完全不會注意。
兩人衣服上有同樣的香味兒,這更不對勁了!
墨致見他聞自己的衣袖,嫌惡剜了他一眼。
墨大卻仿佛未曾瞧見,眯起眼眸望著街上青衣男子,意味深長道:“墨致,我們倆著了姬凡的道兒了。”
此話一出,墨致慌忙學著墨大的樣兒,抬袖嗅了嗅,正要說話,卻見墨大已經躍到蓁蓁房前,輕敲了三下。
外麵的一切,蓁蓁自是不知,她手托下頜,正在思考著,如何去鞏府看門人老二家。
聽到敲門聲,她懶懶道:“進來。”
墨大進門,便跪在地上,道:“求公女救公子和墨大。”
愕然望著墨大,蓁蓁的思緒瞬間飛回,藍眸一眨,問詢地望著墨大。
“有人在墨大和墨致衣服上做了手腳,此時那青衣男子循著味道,已經找到糧店來了。
求公女出外消除了那些味道。”
墨大急得一麵說,一麵磕了個頭:“公女最好用味兒濃濃的的香料,蓋住那淡淡的蘭花味兒。”
“這可難為我了,我最不愛那些奇奇怪怪的濃香。”
雖如此說,蓁蓁見墨大不斷磕頭,最終動了惻隱之心:“我先去瞧瞧,想法子阻住那人的腳步。
魚兒,你可帶了什麼濃香味兒的香料?”
正在煮茶的魚兒,立刻回道:“主人在宮裏自己做的牡丹胭脂便可,味道雖不是很濃,但那香味足以蓋過蘭花香味。”
蓁蓁蹙眉:“我不用這個,現在去哪兒找?”
魚兒起身,打開梳妝台抽屜,找出一個精致的紅木盒,遞給蓁蓁:“奴婢覺得主人或許會用到,便帶了一盒。”
接過掌心大的小盒子,蓁蓁瞬間喜笑顏開,開門便躍到了樹頂。
隨後打開盒子,摘下兩片桐樹葉在盒子裏塗了些胭脂,手指一彈,樹葉便向著青衣男子而去。
桐樹葉像兩隻蝴蝶,一隻擦過青衣男子衣袖飄然而落,一隻卻貼著他的脖頸輕柔而過。
周圍彌漫起牡丹花的香甜味,青衣男子皺眉,難以置信地四下張望,然而,來往的人並無人注意他。
他頹喪地站到了牆邊。
墨致見蓁蓁一出手,便擺平此事,驚喜不已。
而糧店外的姬凡,四處嗅著,卻愁眉苦臉躊躇不前了。
墨致激動異常,差點兒拍手叫“好”。
透過樹葉的陽光,斑駁落在蓁蓁身上,使她變得金光閃閃,像個仙人一般。
又摘一片樹葉在胭脂盒裏沾了沾,她在墨致的衣袖和肩膀處輕點幾下,低低道:“墨致,你且下去從糧店前走過,逛一圈後把你的衣服脫下找個地方扔了,再回來。”
雖不知蓁蓁何意,但墨致立即便同意了她的建議:“是。”
墨致飄然而下,大步走出了糧店。
又有一片桐樹葉,從蓁蓁手中彈出,輕擦過糧店門前寫有“糧店”的旗幡。
紅色的旗幡上,沾了紅色的胭脂,是完全瞧不出來的。
但那彌漫的香味,已經足以保護糧店的安全。
墨大和魚兒先後飛身上樹,恰好瞧見姬凡疑惑地拿起樹葉,比對著衣衫上的紅色痕跡,嗅嗅樹葉,再嗅嗅衣袖,似乎豁然大悟,拿著那片樹葉跑走了。
但片刻後,姬凡又氣喘籲籲跑回原處。
此時的他,換了一身黑衣,在糧店前嗅了半天,表情卻失望萬分,但他並未止步,而是繼續向前走去。
不過,在行了約百十步遠後,他的步子明顯輕快了許多。
而在大桐樹上,蓁蓁、墨大和魚兒正望著姬凡,不妨樹下有個沉磁聲音道:你們幾人在樹上瞧什麼?”
三人當即飛身而下,蓁蓁挑眉笑道:“捉弄了一個人,怪有意思。”
墨大則上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鄭忽點頭,斜睨蓁蓁一眼,無聲對她說了三個字:“小狐狸。”
“什麼,你說外麵那男子像狐狸?”
蓁蓁大是詫異,不解地望著鄭忽。
外麵那男子充其量算得上五官正常,而且是個典型的四方臉,男性特征十分明顯,哪兒像狐狸了?
鄭忽本來想要挑逗蓁蓁,沒想到被蓁蓁挑逗了,而且是無意識的挑逗。
他瞬間黑了臉,冷哼一聲,默不作聲向房內走去,心內憤憤,暗暗道:“心無靈犀倒也罷了,居然猜出一個“像狐狸”!”
蓁蓁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一麵走一麵疑惑問著:“師兄,你說清了再走,外麵那人哪兒長得像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