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小身影如一隻雪白的蝴蝶,飄然落在了房頂上。
狗舍門打開了,幾屋子的狗全部湧入院中,這些狗全是身材高大的狼狗,通體烏黑,身上的毛油光鑒亮,吼叫起來震耳欲聾。
高高的房頂上,雪白衣袖飛起,向著滿院的狼狗一揮,狼狗們跳躍著,爭相要躍上房頂,與上麵的人一決勝負。
數不清的樹葉,如同受驚的馬蜂,帶著淩厲的聲音飛下,頃刻之後,狗舍前一片安靜。
月光照在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狼狗和幾個養狗人身上,如同撒了一片白雪,帶著冰冷的反光。
巷子裏馬車前,一個個小童從大門走出,默不作聲坐上馬車,一個小童問毒劍:“你們是誰?是來救我們的嗎?”
一個嬌小身影從空中飛落,立在他的麵前,手輕柔撫過他的頭頂,道:“是。”
他望著蓁蓁,嚇得身子一縮,但終是鼓足勇氣怯怯道:“那,可以救我兄長嗎?”
“他在哪兒?”
“在地窖裏。”
“毒劍,去地窖。”蓁蓁伸手輕拍小童後背,柔聲問,“你可知地窖在哪兒?”
小童點頭,拉著毒劍的手去了。
盞茶功夫後,毒劍的人抱了二十幾個小童回來。
十輛馬車,原本是為了寬鬆些,結果,小童足足有近百人。在蓁蓁的指揮下,兩輛馬車一組,分道而行。而蓁蓁、毒劍和鄭忽、墨大以及墨致,則暗中隨行保護。
如此而行,目標小,被發現的幾率也小,隻要到了糧店,小童們便安全了。
問題是,不能暴露。
一切如蓁蓁所料,各條街上均布了人。
十輛馬車的前進,是在打鬥中進行的。
蓁蓁護著的兩輛馬車拐上大路,便被一隊人馬跟上,他們全部手持長劍,二話不說,上來就砍。車夫全是七劍客門下的人,躍下與之戰到一處。
這些人皆是普通護衛,武功一般,勝在人多。
蓁蓁絲毫不懼,運起隔空飛物,瞬間將他們擊倒在地。
然而馬車行了不過百米遠,月光下忽然躍出兩個輕功極好的黑衣人,各舉一把閃著寒光的大刀,用力劈向車頂!
千鈞一發之際,紅綾如蛇蜿蜒掃過兩人,扭轉了大刀的方向。大戰五六個回合後,兩個持刀黑衣人高喝一聲,齊齊躍起,欲向遠處逃遁。
箭雨在此時突然而至,顯然弓箭手與黑衣人是一夥的。
這兩人並無敗像,卻急著逃離,調虎離山的意圖極其明顯。
蓁蓁“咯咯”一笑,恰如我意。
凝神運起隔空飛物,箭雨在離車廂幾寸處,遇到了小小的樹葉,被擊回原處,周圍瞬間一片悶哼。
有六枚樹葉卻追著兩個使大刀的兩個黑衣人而去。
此二人的大刀功法爐火純青,且內力不淺,近身搏鬥她並不占上風,若利用隔空飛物,蓁蓁自認並無問題。
六片樹葉擊打的位置亦是有些奇特,兩片分別直擊兩人後腦,兩片擦過他們腋下,另兩片則飛向後心。
擦過腋下的兩片樹葉飛得最快,但是卻令兩人同時笑出了聲,即便如此,兩人依然鎮定而迅捷地轉身,舉刀奮力迎擊奔頭部而來的那片樹葉,隻是,這片樹葉蓁蓁用了八分內力,刀與樹葉相撞,發出“叮”的一聲響,在月光下迸發出晶亮的火花,樹葉無損,大刀卻斷了一片刀刃。
與此同時,另一片樹葉穿心而過,兩人當場墜地而亡。
兩輛馬車繼續飛跑,在前方遇見了巡邏的金衛。
隱在暗處的蓁蓁,不欲隨意枉殺,在他們喝止馬車查問時,將他們全部擊暈。
此後再無人追擊,當馬車進入糧店後院時,蓁蓁著實鬆了一口氣。
從夏娘子宅院處分道揚鑣的十輛馬車,她護送的兩輛是最先回來的,她讓車夫引著小童們進入地牢暫避,自己倏然躍起,去接應後麵的馬車。
月光明亮,照耀著安靜的街道,鑫衣店的方向,火已滅了,但仍能望見絲絲縷縷的黑煙,在夜色裏向上彌漫。
街上寂靜極了,聽不到任何人聲或馬車的轆轆聲,唯有不知疲倦的蟋蟀,在哼著蓁蓁無法聽懂的歌曲。
醉仙樓裏歌舞升平,四個蒙麵男子進入大門,兩個暗衛倏然從樓頂飛下,相同的招式“一劍落九雁”,帶著淩厲的內力,鋪天蓋地而來,誰知四人輕功極好,並不迎戰,分別躍向四個方向,破了兩人的這一招。
兩人見此,立即背對背,使出“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洶湧如潮的劍式將內力推向四麵八方,四個蒙麵人全部卷入這澎湃的劍氣之中,一時裏,隻見漫天劍影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