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飛出幾個暗衛的身影,如同飛蛾撲火,在一片箭雨中,飛奔向自己遇險的主人!
與此同時,下方倏然現出十幾個黑影,團團圍住了曹姬的房間!
有人破門而入,嬰兒受驚的哭聲,在寂靜的夜裏飛出窗口,衝入夜空,格外驚人!
危急之中,隻聽“鐺”的一聲脆響,那支箭在離曹夕姑一寸處被擊中,飄搖著飛到不遠的一棵樹上,隻聽一聲猝不及防的慘叫,有黑影“噗通”落在了樹下!
豁然之間,所有的暗箭停了,唯有嬰兒的啼哭聲震人心弦!
一個暗衛背起癱軟的曹夕姑,無聲躍回房內,另外兩個暗衛,則飛躍向曹姬的房間。
下方的黑衣人已經得手,有人抱著嬰兒,有人拖著曹姬,前呼後擁地走了出來。
墨藍的天空中,星星無奈地眨著眼睛,似不忍觀看這一幕淒慘的情景!
夜風吹過,穿透脊骨,格外寒涼。
一道白影從星光下劃過,輕輕躍入黑衣人中間,抬手之間,身側的人已全部倒下!
受驚的嬰兒落入他的懷抱,曹姬亦被挾起,如同一陣風,隱入房間之內。
此刻從天而降一紅一黑兩道身影,剩餘的黑衣人舉劍相迎。
卻見兩道身影背對背,一人手握白玉笛,一人手拿一把木劍,兩人如同一人在原地旋了一圈,圍住他們的黑衣人,已然全部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暗衛們尚未出手,危急情況已經解除,而這一黑一紅兩人,倏然騰躍而起,如同來時一樣,消失在暗夜之中。
嬰兒的啼哭聲仍在繼續,但似乎小了一些。
一個暗衛在門外低低問道:“太子夫人,您還好吧?”
曹姬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疲憊:“救命恩人已走,我沒事了。”
其實白影並未離開,而是去了前麵的院落。那一紅一黑兩人,亦趕往此處。
瞬間,前院的黑衣人紛紛倒地,危機解除。
紅黑二人落在院內,見韋中匆匆而來,不由對視一笑。
韋中深深施了一禮,感激道:“多虧小舅舅與笛煞前輩解圍,不然——”
他沒有說下去,後果,大家心知肚明。
笛煞一笑,把白玉笛放入袖內,木魔一把握住笛煞的手,道:“中兒以後可喚舅母,我們已經拜了天地。”
拜了天地?
隻有兩人?
當事人說得光明磊落,韋中總覺得這兩人的婚事,倉促而潦草。微微皺眉,正要說什麼,木魔卻似乎猜到他所想:“你舅母執意如此,我隻好聽她的。
得給你母親去信,告知她此事。
我和你舅母,以後有空會去瞧她。”
韋中無語,隻能點頭,伸手做出“請”的動作:“好,小舅舅和舅母先到我房中歇息片刻,我讓人給你們準備房間。”
兩人隨他離開,笛煞問道:“鄭忽呢?方才見他在的。”
走在前麵的韋中挑眉,伸手一指蓁蓁的房間,神秘兮兮眨眼道:“自然是去瞧瞧心上人有沒有受驚!”
木魔用力握著笛煞的手,笛煞抬頭笑望著他,道:“心上人嘛,就該時時掛在心上。”
一句話,讓木魔整個人煥發出異樣的光彩,望著笛煞的目光瞬間柔情無比。
韋中望了一眼,心中哀歎,不過一句話,便哄得喜笑顏開,像是喝了蜜!
唉,以後呀,這個癡情的小舅舅,跟著江湖傳聞中的大魔頭,估計有的苦頭吃。
但木魔木魔,亦是一個魔頭,兩人不過半斤八兩而已!
且不說三人去了韋中房內,先來瞧瞧鄭忽。
危機解除的瞬間,他是第一個進入蓁蓁房內的人。
掛起榻前的帷幔,發現蓁蓁閉著眼睛,呼吸平穩,似乎睡得正熟。
他悄然在榻沿坐下,默默望著那張小臉兒出神。
片刻後,蓁蓁睜開眼睛,似乎並不意外鄭忽的出現。而鄭忽卻發現,那雙藍眸在燭光裏漾著如水的波光,瀲灩無比,而這,又使他不由自主想起那個荒唐的夢!
臉瞬間如同火燒,他別轉臉頰,目光落在跳躍的燭火上,問道:“你,沒事兒吧?”
這是一句廢話,人好好地躺在榻上,會有什麼事兒?!
而外麵的情形,蓁蓁並不知曉,但她卻清楚,此時一切都結束了。
她發現鄭忽有些奇怪,不僅沒有戲謔她,而且還在躲閃她的目光。
她聽到他繼續道:“這次來的人,並非專門針對你,而是要搶走曹姬和她的孩子。”
藍眸輕輕一眨,蓁蓁微啟朱唇,吐出三個字:“太子免。”
這三個字聲音太小,而鄭忽並未瞧她,所以他甚至不知蓁蓁曾經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