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呼啦啦進了那鍾乳石洞,隻見裏麵火把劈啪,照得周圍如同白日。
姞新夫婦站在前麵,後麵是白飛予的手下。
不等姞新夫婦施禮,蓁蓁已拱手道:“多謝姑姑和姑丈!”
“這是自己人的事兒,有什麼好謝的。”
姞新笑著,與蓁蓁施禮,卻被蓁蓁一把拉住了。
白風跑到蓁蓁前麵,指一指不遠處的一處平地道:“主人,您瞧那兒!”
隻見平地上,放著幾張高高的竹幾,另有許多竹椅擺在周圍。
一根倒立的尖石擋住了視線,蓁蓁覺得自己看到的,隻是一部分。她忍不住讚歎道:“不錯,有家的模樣了。”
轉過尖石,蓁蓁豁然瞪大了眼眸:隻見近處的平地上,整齊擺著幾張矮幾和竹凳,而遠處的石頭後,則各自擺著一張張碧綠的竹榻。
竹榻上被褥齊全,顯然是他們休息所用。
而洞裏的溫度,不知為何,竟然十分溫暖。
蓁蓁穿著狐裘,不一會兒,身上已經冒汗了。
再瞧其餘人,卻是皆未著棉衣,不由笑著解下了狐裘。
唐衣笑問道:“如何?”
攏了攏衣袖,蓁蓁笑嘻嘻道:“簡直是世外桃源!”
後麵的人,均自豪地笑了起來。
“讓我猜猜,這些物件是誰做的——”
蓁蓁挑眉,藍眸一轉,落在姞新麵上,笑道:“一定是姑姑出的主意,姑丈手巧教了他們,大家齊心協力做出來的,對不對?!”
白風好奇問道:“主人,您怎麼猜到的?”
蓁蓁攬住姞新的肩膀,挑眉微笑,一副故作神秘的樣子。
人多,都圍在蓁蓁身邊,白飛予想單獨與她說句話的機會也不曾有,急得推開白風,上前道:“主人,借一步說話。”
眾人頓時停了嬉笑,望著他們。
笑眯眯望了一圈大家,蓁蓁隨著白飛予隱到一處大石後,便悄聲兒道:“白飛予,你爺爺和他的人已經前往洛邑城。
你們若想現在離開,我亦可以護送你們前往。”
白飛予正蹙眉思量如何開口,誰知蓁蓁已經給了他答案。他大喜過望,笑道:“若能與爺爺在洛邑會和,飛予別無所求!”
火把光映在白飛予臉上,顯得格外紅潤精神。
好像這次出發,一定便能事成。
“那便明兒下午。”
白飛予很是開心,連連點頭不已。
既然事情做了決定,蓁蓁拉著姞新告辭,讓白飛予明日未時在此等候。
出了暗洞,時間不過戍時初,她決定先去瞧瞧蔡姬。
白鵝小院,蔡姬的房裏黑著燈,她前去敲門,身後卻響起墨成的聲音:“主人,今兒一早,夫人已被宮裏的人接走了。”
無月的夜空裏,連星星也隱到了雲後。
四周暗沉,墨成的影子近在咫尺,聞得見呼吸,卻瞧不見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蓁蓁隻覺自己的心,落入了一個黑漆漆的深淵!
她費了那麼多勁兒救出來的人,如此輕易又成了要挾她的人質?!
一把推開門,她進入更加黑暗的房間,心情極度低落地問道:“是誰來接的?
母親當時如何說?”
墨成緊跟著蓁蓁入內,在後麵道:“是一個老太監,九公子親切喚他阿監,兩人很熟稔的樣子。
而他亦保證說,夫人回去,必不會再入冷宮;九公子亦不再禁足。
九公子和夫人很是欣慰,決定隨他回宮。”
火石窩在手中,輕輕碰擦出一星火光。
蓁蓁點燃燭火,驅散滿室的黑暗,但心裏卻惴惴不安。
眼見為實,她決定入宮,見見母親。
腳步抬起,卻又落了回去。
母親和九兄藏在此處,宮裏如何知曉?
又如何準確來到此處?
墨成的人,即便以前認識宮裏的人,但吃了忘情,前塵往事一筆勾銷,他們不會記得!
由此,若出了事,絕對不會是他們勾連外麵放出的消息。
可母親身邊,隻有宛新和雲悅兩位姑姑,她們是母親最信任的人,又怎可能聯係宮裏?
九兄身邊倒是有一個狐成,可以來去自如,但蓁蓁卻覺得,絕對不會是他。
腳在地上來回擦著,她沉吟著問道:“母親和九兄身邊的人,可曾發現什麼異樣?”
墨成聽聞此語,卻並未接著回答,當即道:“主人,留在此處的護衛的,統共不過十二人,我去喚他們進來,您單獨挨個問問。”
“好。”
幾個彈指後,成一出現在蓁蓁麵前。
為了節約時間,蓁蓁簡單問了他兩個問題。
“自夫人來後,可曾見過誰出過小院?
或誰有過異常舉動?”
仔細回想片刻,成一微微疑惑,皺眉回問:“主人要問的,可是夫人和公子帶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