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輕歎幽幽在耳邊響起,鄭忽掠起蓁蓁耳側的幾根亂發,幫她攏到耳後:“或許你不知曉,此次父君傳信,我還在疑惑,他如何在濟水翻了車?
按說,他傳信之日,應已回到鄭國。”
垂下的藍眸好奇抬起,正對上一雙清亮的黑眸,在那裏麵,蓁蓁望見了自己的影子,清晰異常。
原來,鄭莊公所言非虛,他確實曾在濟水翻車,但那是十一月十二日,而鄭忽得到消息時,是十一月二十五日,是十三天前的事。
當時鄭莊公並無大礙,稍微整頓,便又上路,在鄭忽得到消息時,他已經回到了鄭國。
鄭忽雖有疑惑,卻並未稍微拖延。
路上風餐露宿,卻在夜間趕路時,被木魔攔下,並告訴他,齊國派了使者前往鄭國聯姻,若是不想要這樁婚姻,便不必回去。
當時鄭忽十分震驚,但他亦不肯相信木魔的話。
木魔卻說:“明天你將會在路上收到信,要你趕回鄭國,回去後,這樁婚姻恐怕推不了。”
他喜歡的人不在齊國,這點,鄭忽十分清楚。
可若不回去,鄭莊公怪罪下來,他亦吃罪不起。
但木魔卻說:“你找個客棧,給你父君寫一封信,說鬼方王女有難,若是回去,恐怕身遭不測。
此信我會親手交給你父君。”
對於木魔的話,鄭忽不知該不該相信,而向來與笛煞同時出現的木魔,此刻身邊並無笛煞的影子。
見鄭忽猶豫,木魔白他一眼,不耐煩道:“我早同你姨母說了,讓她一起來等你,偏她說信不過你父君,非要先到鄭國去,阻擾這場聯姻。”
他拋給鄭忽一根白玉笛,正是笛煞的,溫潤異常,在暗夜的星光下,流轉著淡淡的光芒。
“她說,見笛如見人。”
手指輕輕拂過這支白玉笛,鄭忽知曉,它與自己袖中的那支白玉笛一模一樣。於是聽從了木魔的建議。
但他還是想見笛煞一麵,木魔把鄭忽的信貼胸放好,卻說:“你且回去,事情了了,你姨母自會去找你。”
鄭忽心內有無數疑問,此刻亦不好再問,隻應了一聲。
而木魔卻把目光轉到鄭忽身後的飛魔臉上,咳嗽兩聲,道:“老兄,笛煞要我鄭重告訴你,她回來會找你談談!
你的心上人,其實一直在她處。
若你有意,她會帶你去見她,為你們解開以往的心結。”
失去記憶的飛魔,自然對此毫無反應,隻是茫然望著木魔。
木魔見此,便知是中了韋中的忘情,隻能道:“老兄,你先護送公子回去,等我們事了了,再來解決你的事。”
鄭忽講完事情始末,認真問道:“蓁兒,你可知我給父君的信,都寫了什麼?”
他的話勾起蓁蓁的好奇,令蓁蓁心癢難耐,靈動的藍眸眨了眨,食指在鄭忽鼻尖輕輕一點,笑嘻嘻道:“寫了什麼?”
清亮的黑眸閃灼出戲謔的光彩,鄭忽雙手捧住蓁蓁的小臉兒道:“寫了——我心悅你!”
藍眸向上一翻,卻又垂眸,蓁蓁想轉首,誰料鄭忽的兩隻大手捧著她的臉,動不了,冷哼一聲道:“若真如此,恐怕你父君會立即派人來,五花大綁把你帶回去。”
男性的氣息在鼻尖縈繞著,蓁蓁依舊垂眸道:“或許你又騙你父君,說有了礦脈圖的新線索?!”
“就你機靈!”
鼻尖一熱,蓁蓁忍不住抬眸,卻見鄭忽含住了自己的鼻尖!
她尷尬無比,伸手意欲推開鄭忽,對方卻先一步得知她的意圖,一手鬆開她臉頰,緊緊地抱住了她。
她感覺自己差點兒被勒進鄭忽的身體裏,呼吸亦受到影響,於是仰起頭來,抗爭道:“哎喲,勒死我了……”
本想鄭忽會放開她,然而話未說完,一雙溫熱的唇便含住了她的,所有的話,都成了聽不清的嘟嘟噥噥。
若是外人聽了,一定會以為是呢喃的情話。
與此同時,腰上的那隻手稍微鬆了鬆。
這是一個霸道的吻。
相較於從前鄭忽中毒後無意識的動作,卻又相對溫柔了許多。
那條柔韌灼熱的舌頭,不容蓁蓁有絲毫反抗地纏上了她的小舌,在她的口中糾纏不休。
蓁蓁全身緊繃,甚至為了逼鄭忽退出,咬住了他的舌頭,然而他絲毫不以為杵,竟然含糊道:“打是親,罵是愛,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蓁兒?”
心裏確實在罵著鄭忽的蓁蓁,因他這句話,竟然放鬆下來!
看清自己內心的蓁蓁,的確如他所言,喜歡他,而那些抵觸,從來不是因為他這個人,而是,他所站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