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一和尋二是蓁蓁的暗衛,她隻見過一次,並不知曉尋一會不會出現。
眼前一黑,一個人影已經立在他麵前,尋一施禮道:“姑娘呼喚有何事?”
玫瑰把藥方交給他道:“這件事,我覺得還是你去比較合適。”
尋一沒有答應,但也沒拒絕,他拿著藥方大步走到蓁蓁房間窗前,稟報道:“主人,玫瑰欲和尋一同去取藥,可否?”
“你們去吧。記得回來莫來擾我,師父說,今夜為我療傷。”
房間裏傳來蓁蓁的聲音,清脆中帶著一絲虛弱,令尋一心生愧疚,若主人沒有每日為他和尋二用內力驅毒,今晚主人絕對不會受傷。
他應了一聲,胳膊挽起玫瑰的,悶悶道:“閉上眼睛。”
腳尖一點,躍出了院子。
鄭忽留在了洛邑,但蓁蓁對他誤會頗深,且不願與他交流,令他十分煩惱。
兩日後,墨風跟蹤月兒,抓住了與她接頭的一個少年。鄭忽令他把人交給追命閻羅。
少年極度不配合訊問,一再想要尋死,但他遇上的可是追命閻羅,豈能讓他隨心所願。
五日後,追命閻羅把少年和月兒送到了蓁蓁麵前。
蓁蓁從未想過會是月兒,心內很是難過。
但月兒卻親口承認,鄭突年前派人聯係她,說找到了她失散多年的兄弟,隻要她在上元夜引出蓁蓁,便讓她們姊弟相見。
月兒父母雙亡,她最大的願望便是能找到唯一的親人。
這個餌誘惑力太大,月兒的內心稍微掙紮,便答應了。
她認為蓁蓁武功高強,即便在上元夜有什麼事兒,她也不會出事。
事情果然沒有成功,蓁蓁雖中了箭傷,並無大礙。
隻是鄭突不死心,又派了少年前來,讓她將蓁蓁迷暈,而少年則悄然帶走蓁蓁。
室內燃著炭盆,暖烘烘的,外麵陽光頗好,和煦的春風透過窗口徐徐吹來,清新中帶著一絲涼意。
蓁蓁望著麵前的少年和月兒,“嘖”了一聲,笑道:“月兒,上元節那晚,我中的箭上亦有迷藥,但我並未昏迷,且撐到飛魔和追命閻羅趕來,你知曉是怎麼回事麼?”
瑟縮著跪在地上的月兒搖頭,她對蓁蓁了解並不多。
蓁蓁是仙姑這件事,她亦不知,若是知曉,恐怕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引蓁蓁出去。
食指在茶杯上輕彈,發出醒人耳目的一聲“叮”,蓁蓁冷冷笑道:“曾經有一次,公子突劫掠了我,吃一塹長一智,此後,迷藥,便再無法傷到我。”
她挑眉,呷了一口茶,藍眸忽然彎彎,笑意盈盈道:“這位小郎君,抬起頭來。”
與月兒並排坐著的少年,懵然抬頭,不知蓁蓁其意何在,蓁蓁瞥了他一眼,令人取了一麵大銅鏡來,舉在少年和月兒麵前。
她低歎,感慨萬千道:“你們兄妹自己看看鏡子,莫認為我是在騙你們。
相似的眼睛難得,但相似到如此模樣的,除了兄妹,不會是巧合。”
少年和月兒望著銅鏡,又互相對視著,都怔住了。
蓁蓁咳了一聲,拿帕子輕拭唇角,微笑道:“你們兄妹倆呀,都是實心眼兒。
公子突的想法很簡單,等你們替他完成任務,便順手一起殺了,斬草除根,此事成與不成,都十分幹淨。”
窗外吹來的風撩起月兒的黑發,悠然飄到臉上,像冰冷的刀在臉上蹭來蹭去,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她跪在地上用力磕了幾個頭,道:“求貴女饒月兒兄弟一死,月兒感激不盡。”
少年見月兒如此,有些無措,片刻後趴伏在地道:“貴女,小人不期望能活,但求貴女能爽快一些,莫要折磨小人姊弟。”
藍眸悠然一轉,落在少年頭上,蓁蓁肅然道:“小郎,你隻要答應我,把你所知的所有事,全部告訴公子忽,你和你姊姊,我會讓人帶離公子突的視線,從此不必擔驚受怕。”
“諾!”
“追命,”蓁蓁招了招手,輕輕一躍起身,道,“帶他去見我師兄,告訴他,這兩人的命,我留下了。”
等追命閻羅至近前,蓁蓁方附耳低低道:“他們做完該做的事,你派人送他們去沙曼村找白飛予。”
“是。”
他們出去後,蓁蓁湊到幾上一盆迎春花前,摘了一朵花兒輕嗅,默默想著心事。
這盆花是姞榮讓人送來的,說是宜與病人康複。
如今看來,確實如此,蓁蓁隻看到花兒,心情便莫名好了幾分。
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停下,緊接著便有敲門聲響起。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