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鬆開微蹙的眉頭,淡淡一笑,對尋一道:“此後,你和尋二負責保護褒洪的安全。”
“是,主人!”尋一應著,對褒洪深施一禮,“尋一見過總管大人。”
褒洪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被主人驟然指派了兩個暗衛,一時不知蓁蓁存了什麼心思,便笑著推辭道:“主人,褒洪會武,不需要暗衛。
主人在外仇人多,還是主人帶著他們。”
藍眸悠悠一轉,落在褒洪臉上,蓁蓁挑眉道:“護衛們留得少,姬府的安全便有些嚴峻,尋一尋二輕功好,若有急事,可以派他們聯絡毒劍他們。”
“是!”
午膳後,蓁蓁在姬府小憩片刻,便準備去陳躍處。
姬府內如今多了許多女子的身影,都是小童們的母親。
她走出房門,便見兩個站在樹下的女子大步迎了上來。她們二十七八歲模樣,半垂著頭,行至跟前,“噗通”便跪倒在地,一個女子帶著哭腔道:“幫主,聽聞護衛們要調到洛邑,奴婢請求跟隨夫君前往!”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和黃影倏然衝了過來,一個撲入蓁蓁懷裏,一個躍上魚兒的肩頭。
蓁蓁定睛一瞧,居然是黑珍珠和小忽,不由笑了起來。
不遠處有十來個小童探頭探腦,見到她們跪地請求,呼啦啦全跑了過來,齊刷刷跪在地上,童聲童氣道:“幫主,小人願隨父親前往洛邑。”
手輕撫著黑珍珠光滑的脊背,蓁蓁望著他們,思忖著辦法。
魚兒將小忽抱入懷裏,見蓁蓁未曾說話,便笑著挽起兩個女子道:“他們還會回來的,並非在那邊常駐。”
女子卻倔強地跪在地上,抬起淚眼哀求道:“奴婢們再也不願分離,哪怕洛邑危險重重,奴婢也要隨夫君一起。”
她聲音哽咽,令人不忍拒絕。而小童們則齊齊哭了起來:“小人亦不願與父親分離。”
那座未知的礦脈,在未曾挖開之前,誰也不知礦藏有多少,所以根本無法估計需用的時間,或許一年,或許五年,十年,亦說不定。
而這些人,從前聚得太少,一年兩次,還常因犯錯取消。
蓁蓁猜測,他們以往多年的相聚,都不及年後調來宛丘,相聚的日子多。
都是可憐人呀!
她心內暗歎,覺得若是有女人和孩子,那座宅邸豈非便有了生機?!
而且,女子可以幫著洗衣做飯,孩子們除了練武,亦可以幫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隻是,她們需要安置在那座宅邸之外,不然,秘密終歸是藏不住的。
想到此,蓁蓁笑道:“都起來,你們若要隨著,我亦沒有意見。
但到了那邊,要幫助大家洗衣做飯,你們若是不嫌苦,我便同你們總管說去。”
兩個女子和小童們均說不怕苦。
於是,蓁蓁重回房間,令魚兒去請褒洪時,快速寫了一封信,要千葉在宅邸外圍再買一塊地圈起來,先蓋些小房子備用。
等此處護衛的妻子和孩子們前去時,便有了住處。
等褒洪來時,信剛剛寫完,她吹著布帛上濕潤的墨跡道:“女子和小童們,有願意跟隨的,你統計一下,便讓他們跟著去,那邊,我自會讓千葉妥善安置。”
褒洪雖覺有些不妥,但見蓁蓁胸有成竹,也便放心應下。
馬車在寬闊的青石板路上奔馳,小忽和黑珍珠一刻也閑不住,兩個你撓撓我,我戳戳你,有時竄上小幾,有時又飛躍入蓁蓁或魚兒懷裏,最終卻在地氈上抱成一團。
它們戲耍時,蓁蓁閉著眼睛,即便它們入懷,她也沒有睜開,好像熟睡了一般。
馬蹄得得,終於到了二公子府。
魚兒把蔡姬給她的令牌拿出來一晃,大門豁然洞開,馬車徑直進了府內。
歎了口氣,閉目養神的蓁蓁道:“魚兒,你又拿出十三公女的令牌了?”
魚兒一笑,自豪地仰頭道:“蔡姬夫人念奴婢護衛有功,此次出宮賞給奴婢的。”
蓁蓁好奇睜眼,瞥了眼魚兒手裏的令牌,慨歎道:“母親懂我,與你懂我一樣。
她早料到我回來,會先找二兄。”
把令牌收入衣袖,魚兒抱住在幾上跳躍的黑珍珠,道:“夫人向來睿智,待主人的心亦真誠。”
事實確實如此,蓁蓁心內有暖流湧過,點了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來陳躍處,蓁蓁熟門熟路,每次都是進他的書房,這一次也不例外。
在衛姬處的陳躍,聽聞蓁蓁來到,匆忙趕來。
蓁蓁正在翻看著書房內的竹簡,聽到腳步聲,眼角一瞥,便望見了陳躍。
驚喜至極的陳躍,上前把蓁蓁細瞧了一遍,方道:“這次你要留下嗎,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