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忽隻得起身,蓁蓁心內升起不祥的預感,躍下臥榻道:“進來。”
布條上的字,字字如刀:“梨花被劫,姬顯君重傷昏迷。”
拿著布條的手顫抖著,蓁蓁咬了咬牙,把布條遞給了鄭忽:“我必須回宛丘!
我要知道怎麼回事兒!
我不能讓小姑姑……”
藍眸中閃著堅定的光芒,然而話到最後,卻微微哽咽,再說不下去。
鄭忽攬住她的肩膀,他知道她在意梨花姊弟。
在她的心裏,他們是她的親人。
盡管他迎娶蓁蓁離開宛丘時,梨花姊弟均沒有出現。
而這,亦是蓁蓁的安排,為了他們的安全。
一滴淚從藍眸中墜落,蓁蓁搖頭,淚水落在衣袖上,倏然不見蹤跡。
她轉身窩在鄭忽懷裏,低低道:“你今天便送我離開。”
輕歎一口氣,鄭忽輕撫著她的肩膀道:“好!”
蓁蓁揚起臉來,眸中含淚微微一笑:“宛丘有追命閻羅和飛魔在,我不會有事兒。
你,也要保重。”
外麵天色陰沉,仿佛在醞釀一場大雨。
鄭忽心中一疼,抱緊她道:“好!”
翌日午時初,蓁蓁已經回到了宛丘。
毒劍聽到她現身茶館後院的消息,匆匆趕來。
見到蓁蓁憔悴的麵色,他嚇了一大跳。
食指在幾上一敲,蓁蓁麵無表情道:“廢話少說,我要詳細情況。”
原來,事情發生在前兒晚上。
姬顯君去姬府,與褒洪商議,請他代為訓練一批精銳人馬,戍時末離開姬府,前往梨花處。
然而,走到梨花的糧店前,卻見裏麵起了火,忙令尋五和尋六進入糧店內,喚起夥計們救火。
他卻覺察到一絲異常。
因為火光乍起,周圍卻無一人發現。
但事關梨花安全,他帶了阿他和阿山,直奔梨花的房間。
糧店裏忽然飛起無數的箭矢,且有一股異味。
姬顯君大喊道:“閉住呼吸,先衝出去。”
然而,終是吸入了幾口,身體有些酸軟,他衣袖裏有迷藥的解藥,慌忙取出,倒了幾粒含在口中,隨手拋給阿他和阿山。
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腿,他強撐著揮舞長劍,抵擋住了箭雨。
然而箭雨過後,便有無數的黑衣人衝來,團團圍住了他們三人。
三人拚勁全力,卻因用不上內力,而在一開始便落了下風。
幸而衝劍見姬顯君未回茶館,讓追命閻羅和飛魔去接他,這才發現他們居然中了埋伏。
姬顯君見到追命閻羅和飛魔,大聲要他們閉住呼吸。
兩人衝入敵陣,片刻功夫,便解決了所有黑衣人,救出了重傷的三人。
而糧店裏的所有人,均被迷暈後關入一間房內燒死了!
包括蓁蓁派去保護梨花的百人護衛!
梨花自然不能幸免。
這個噩耗,因姬顯君未曾醒來,亦未告訴他。
聽完毒劍的敘述,蓁蓁放在幾上的手緊緊攥起,瑩白的手背上浮出青筋,她恨得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冷冷道:“鮮虞氏,來而不往非禮也!
你無義,休怪我無情!”
毒劍雙手交握在一起,望著蓁蓁道:“主人,他們的迷藥甚是奇異。
韋神醫早先製作的解藥,隻能起一點點作用。
他現正在研製新解藥。”
點了點頭,蓁蓁半眯起藍眸,問道:“小叔父在何處?
尋五、尋六和阿他、阿山傷勢如何?”
毒劍眼神黯淡歎了口氣:“在水月軒,均命懸一線。
韋神醫說,若能挺過今晚,便萬事大吉,若不能……”
“我去瞧瞧。”
見蓁蓁起身欲走,毒劍慌忙勸道:“我的主人喲,您就是鮮虞氏的靶子!
若您出了什麼事兒,所有的一切都白忙活了,何況建國?
您要去,也等晚上,現在太危險了!”
他的話不無道理,蓁蓁仔細一想,覺得還是先製定計劃,把鮮虞氏弄殘廢了再說。
於是,她重新坐下,又問道:“誰在水月軒?
那晚可捉到了圍攻糧店的人。”
毒劍道:“除了屬下和衝劍,其餘五劍客均在。
追命閻羅帶回兩個弓箭手,關在茶館柴房裏。”
至晚,蓁蓁和毒劍來到水月軒,推開柴房黑漆剝落的木門,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麵而來。
牆上插著烈烈燃燒的火把,兩個男子被吊在半空,身上鞭痕累累,已經奄奄一息。
漠然望著這一切,蓁蓁道:“放他們下來。”
“是。”
毒劍麻利地把兩人放到地上,蓁蓁站在兩人麵前,居高臨下道:“你們倆看好了,我,才是鬼方王唯一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