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郭老大老遠就喊了起來,喊聲響亮,劃破了長空,飄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裏。正忙著插秧的人頭順著聲音,看向郭老太,肩上挑著秧苗的人停下了腳步,朝郭老太這邊觀看,起秧苗的人在遠一點的地方,偶爾也站起身,扭扭腰,借此機會歇歇。
“娘……” 六美也看見娘來了,大喊一聲,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郭老頭沒有下田,不過他在田邊來回走,從多角度,指導兒子的用牛。三個人一下子聚在一起。郭老大迅速解開娘身上的布袋,將小七裹在懷中,右手接過娘遞來的饅頭,一口一個,也就吃了兩個,就打住了。
六美臉上沾滿了泥巴,頭發衣服也有泥漿,不過在大自然的作用下,她又恢複了青春期該有的模樣,看不出任何異端,那些隻有城府很深的成年人才會幹的壞事,怎麼也不可能發生在她那明亮又單純的外表下。
郭老頭心疼老伴,嘴裏一直強調不該來,不該來,要是走路摔跤了如何。嘴上說,眼裏疼,用手牽住郭老太的手,找了一個平坦的地方,又將布袋鋪在地上,交代說:“讓小七在地上玩,曬曬太陽,好長身體,你別背著,太辛苦了。!”
“哎,要我說,也好,我也背不動了。!” 郭老太的確累了,她沒有勉強,答應了家人的提議。
小七就這樣被放在了布袋上,她所躺的地方,就是大自然的懷抱,這可是人生第一次接觸青草,旁邊流淌的渠水,看見這麼多的人,聽到這麼多的聲音,她睜大眼睛,看著藍天,微風吹過她的臉龐,天空的雲朵正在移動,她的圓眼睛也隨著雲朵移動,等雲朵散向更遠的地方時,她已經翻了一個身。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她用胳膊肘支撐著,將頭給抬了起來,這個動作也是4.5個月大的孩子才會的,這引起了郭家人的歡呼,就覺得小七將來肯定是個非凡的人,道爺說的太準了。
六美也站在旁邊,娘遺留下來的暗區,伴隨著這一波全家人對小七升起的期望,讓六美的心中又起了小疙瘩。好在她決定放過小七,這一線決心讓她又變回了原來那個模樣。然而心中的陰影,算是徹底埋下了般,她也沒有察覺,也不能自己。
“你看,王菩薩的兒媳婦背著小芸芸幹活了,那多辛苦呀!!!哎…” 郭老頭看向不遠處的時候,發現了那一個艱難跋涉的背影。
郭老太看不清楚,不過,她趕緊說道:“要我說,讓小芸芸也在這兒,和小七有個伴,我一起照顧,也不差這一個,背著能幹活嗎?孩子要摔下來怎麼辦?!” 郭老太一邊說,一邊看著地上的小七,怕她萬一不小心跑出了布袋,還好,袋子就像一個小床單,她在上麵的活動空間很大,就是小芸芸過來,也綽綽有餘。
“娘,我去問問。” 郭老大看出了爹娘的心思,他抬頭望過去,王菩薩的兒媳婦那一上一下起伏的背影,讓人心酸。
郭老太示意兒子趕緊去問問,快去快回,生怕王菩薩的兒媳婦多辛苦一秒。郭老頭喝完南瓜水,就朝秧田的深處走去,他要觀察水田的土壤情況,六美早跑掉了,她看到那些飛快的手腳,怕自己萬一掉隊了,這個不服輸的個性,肯定也不能落後的。
郭老大很快抱來了小芸芸,王菩薩的兒媳婦跟在後麵,邊走邊不好意思地說道:“嬸兒,這不太好吧!您身體哪能照顧兩個小孩??還是給我吧!我能行,能行。” 說著,就堅持從郭老大的手中去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