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琅縣。
這日傍晚,兩個中年男子走進一家花樓,劉錡和姚遠緊隨其後。
不過一個時辰,花樓裏便鬧了起來,“打人啦!”“打人了!”
卻說這陳儀與自家弟弟陳朗也算是湖州瀘縣的大戶,這趟來琅縣是為買糧而來,兩人在家時因妻室跋扈,這趟外出琅縣便來花樓叫了幾個姑娘陪陪酒,本也是無傷大雅的事。
誰知幾杯酒下肚,便覺膽子壯起來,此時恰好隔壁房的客人看上了他們房陪酒的姑娘,前來討要,揚言願意多拿銀子,讓他們兄弟割愛。
商戶本就講究和氣生財,放在往日也不過順水人情,還交個朋友,可今日不知怎的,隻覺心火旺盛,心裏憤懣。
隔壁的那幾人見兄弟兩不願意,便威脅兩人,甚至動起手來,陳家兄弟借著酒勁兒與對方打起來,加上周遭看熱鬧的一鼓動,下手全然不顧輕重,陳朗一個失手竟然將隔壁那人頭砸傷了,那人當場就倒地不起。
“打死人啦!”
“死人啦!”
隨著一陣哄叫,陳朗和陳儀被人拉住,不讓走了。
陳朗大叫:“不可能!我不過是輕輕打了一下,怎麼會打死人!”
人群中有人去將地上那人翻過來,頭頂出了血,血順著腦門流下來,看上去有些駭人。
“你這還輕?你瞧他,哪裏還有氣息?”
這話一出,就有人揚言要報官。
“咦,我瞧這被打的怎麼像是縣令家小舅子?”
“喲,還真是像,怕就是吧!”
眾人皆是唏噓,陳家兩兄弟也害怕起來,若這人真死了,他們可完了。
就在兩人不知所措,神魂俱亂時,人群裏一個男子義正辭嚴道:“大家何須恐嚇這兩位弟兄,方才的情形都是看到的,不全是這兩位的過錯,倒是被打的這位先要奪人所好,且先動手,這才遭了禍端。”
陳朗抬頭一看,見說話的男子三十歲不到,一身青衣,磊落光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這位兄台說的是,我今日固然有錯,可並非故意,也不是挑事者啊!”
劉錡歎了口氣,“當務之急,先找個大夫來看看,能否將這位兄台救醒。”
陳朗和陳儀一聽,也是他們當局者迷,趕緊找大夫才是正事!
此時,有人喊著,“大夫來了,快讓讓!”
就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挎著藥箱進來,眾人連忙讓路,讓大夫診治,可大夫摸了摸脈,又探了探鼻息,搖了搖頭。
“這位小兄弟傷到頭部,如今脈像時有時無,鼻息微弱,想來是頭部有淤血所致,恕老夫無能啊!”
說完,人群中一陣騷亂,陳朗嚇得頹然倒地,陳儀連忙拉住大夫,“大夫,你再看看!”
大夫歎了口氣,起身挎著藥箱走了。
這下,陳家兄弟是徹底沒指望,人群中已經有人去報官了,等待他們的隻有殺人償命。
“兩位兄台,在下認識一位朋友醫術頗精,此時也恰好在琅縣,若是信我,不如請他來看上一看。”
陳儀一看,是方才說話那人,有什麼不願意的呢?就差跪在地上磕頭感謝了。
“勞煩這位兄台了,若今日事能解決,萬死不足以辭謝。”
陳朗此時已經三魂沒了七魄,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麵色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