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峰做夢也沒想到,那張天師身為世外高人,居然如此不講武德,出手偷襲,所以倉促之間,著了道兒。
現在被他用法力封印,哪裏還能掙紮得動。
隻能一麵運功抵擋,一麵拚命朝那些孩子使眼色。
然而,事出突然,連他都毫無還手之力,更不要說那幾個孩子了。
他們仿佛是被嚇傻了一般,全都呆呆地站在那兒。
片刻之後,他們才突然醒悟,卻又無計可施。
孫雲帆首先開口道:“天師,我們並沒有什麼惡意,你為什麼突然捆住了我們老師?還請你趕快把他放了。”
也許是年齡太小,經不得事兒,那雷宇竟是“撲通”一聲,嚇得坐在了地上,上前抱住了張天師的大腿,祈求道:“天師天師,你放了我們大大吧,你想要怎麼樣都可以。”
兩個女孩子更是淚眼汪汪,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張天師一連結印,一邊長歎了一口氣道:“身為出家人,其實我也不想多做殺孽,隻是如果按你們所說,明日那洪太尉就要打開伏魔寶殿,放出那天罘地煞,到時天下生靈塗炭,豈非我龍虎山的罪過?既然如此,要想逃過此劫,隻需讓他太尉早日離山,回轉東京即可,我返回之時,已經派人告知宮裏主持道人,讓他明日便催促那洪太尉早早離開,隻要爾等不加幹涉,我到時自會放你離開。”
眾人一聽,賀雲峰並無性命之憂,先是放了一半心下來,但轉念一想,江少白失聲驚叫:“要是那天罘地煞不出世,也就沒有了梁山好漢,那不就沒了他們的故事,沒有了故事,也就沒有了《水滸傳》這本書,我們現在就在這書裏,那我們又如何回去?”
張天師並未反駁,反倒是認真看向江少白,想不到小小年齡,居然瞬間就想到了其中關鍵,果然是聰慧異常。
“我確實並無害人之意,隻是如果不這麼做,這個世間將會有更多人枉送性命,兩權相較取其輕,還望你們莫要怨我心狠手辣。”
眾人一時清醒過來,這下子更是萬分焦急,但見賀雲峰正在苦苦掙紮,身上金光暴漲,被捆得像是個粽子,連個話都說不出來,看來痛苦不堪。
倒是那徐泓兒,指著張天師說道:“天師既然知道天罘地煞出世,這是天意,為什麼還要逆天而行?這樣一來,你難道不害怕遭受天譴嗎?還請你懸崖勒馬,盡快放了我們老師。”
那張天師顯然明知道會如此,輕輕點頭道:“想不到你們年齡如此幼小,卻俱都見識不凡,想來那千年之後的世間將是什麼樣子,果然令人神往!隻是無論你們如何解釋,我今天哪怕粉身碎骨,也放不得你們。”
他話音剛落,就聽“哢嚓”一聲,隻見不知道什麼東西砸在他的腦袋上,發出一聲爆響,頓時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
卻原來是供桌上放著的一個酒葫蘆,裏麵尚且裝著半葫蘆酒水,葫蘆崩碎了,那酒水卻從頭到腳,灑了張天師一身。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隻見他又抓起桌上的一個香爐,“咣當”一聲,死命的砸在張天師腦袋上,頓時香灰彌漫,再看那張天師,剛才的酒水,現在又是一身香灰,可謂是真正的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眾人抬頭一看,隻見張天師身後的供桌上居然站著一人,卻是孫雲帆,隻聽他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不動手?隻憑說話,看來這老道士今天肯定是放不過我們了,大家幹脆和他拚了。”
話剛說完,他從桌子下飛身跳下,恰好抱住了張天師的脖子,然後騰出一手,抓住那老道的發簪,紮向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