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嬉笑著分房間,朱壯壯本來想跟奚青衣跟魯小虎一起睡,好完成他們的大計,但還是被鴉羽提著耳朵提走了。
奚青衣看著羨慕,他也想要這樣的生活,哪怕紹衣給他耳朵揪掉他也甘之如飴。
奚青衣尋找在人群裏的雲紹衣,雲紹衣也在看鴉羽二人。感受到灼熱的視線,雲紹衣轉頭跟奚青衣對視了,電光火石。奚青衣想上前找雲紹衣說話,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但是他就是想靠近雲紹衣。還不等他走上前雲紹衣就被花隱紅拉走去選房間了。
山莊的院落風格都不同,一個院落三間房,總共八個院落,容納小重山眾人還是綽綽有餘。
“誒呀,這是戲服!”花隱紅進了房間,看到客廳的玻璃展示櫃裏有一套華美的戲服,“紹衣快看。”
“是。。貴妃醉酒。”雲紹衣一眼認出,這是近代經典京劇《貴妃醉酒》裏麵,楊貴妃的服飾。
“咳,中午想吃什麼啊?”花隱紅僵硬的轉了話題,貴妃醉酒從藝術層麵去欣賞自然是美的,但是故事內容卻讓人傷神傷心,尤其對於即將決定跟奚青衣共度餘生的雲紹衣來說,更是有些敏感。
雲紹衣沒有回答,繞過花隱紅,走向華麗的貴妃服飾,隔著玻璃,雲紹衣的臉映在頭飾當中,恍惚間就像是雲紹衣穿上了戲服。
“我會有獨自眠那天嗎?青衣他會不會辜負我?”雲紹衣紅唇輕啟。
花隱紅雖然對戲文不甚通,但是貴妃醉酒還是知道的,聞言急忙開口勸慰,“傻姑娘,他奚青衣又不是帝王,哪來的後宮,他如此辦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隻心悅你一個啊。”
花隱紅攬住雲紹衣的肩膀,讓她離開那套戲服,坐到沙發上,“你這就是那婚前恐懼症吧,不要患得患失,隻看那小子怎麼做的,要是你有一點不滿意誰也不會按頭讓你跟他成親的。”
雲紹衣不說話,隻是默默抓緊了衣袖。花隱紅握住雲紹衣的手,冰涼的緊。
雲紹衣完全沒有聽進花隱紅的話,思緒飄遠,回想著自己如戲文一般的人生。
正是九王奪嫡的慘烈時期,雲紹衣的父親是堅定的太子黨。但在太子第一次被廢黜的時候就被牽連,勢力已然不濟。他堅信太子會繼位,設宴為太子奔走,席間對太子誇讚不斷,說其餘阿哥王爺不過爾爾。
此話被席間有心之人傳出去,太子結黨營私的名聲更被做實,又因雲紹衣父親是漢軍旗,本就不受太子重視,太子舍他也是毫不留情。
雖然太子很快就被釋放複立,但是諸位皇子均對太子之位甚至帝位虎視眈眈,對太子黨的人更是手段毒辣。最終雲紹衣一家被流放。
雲紹衣是家中幼女,她隻有一個哥哥,父親的奔走也都是為了哥哥的前程,父兄母親都極為疼愛她,太子黨興盛的時候她也經常被邀請去各種宴席,或者一同聽戲。
那時唱戲雖為下九流,但是有名的戲子明麵上的地位可比其他下九流要高得多,更有成為阿哥王爺入幕之賓的。雲紹衣家地位並不高,想要看名伶唱戲也隻有跟著太子黨宴請時才能大飽眼福。
雲紹衣自小就對唱戲十分感興趣,戲文中的愛恨情仇,戲台上的唱念做打,演員的妝容扮相都十分吸引她。可她父親不許她跟戲班子的人接觸,戲文中官家小姐跟戲子私奔的故事他看的太多了,他決不允許自己的女兒跟那群地位低賤心比天高的人相處。
可是忙於奔波的父親大人如何能夠管得住小女兒。雲紹衣偷偷收藏戲服,在閨房裏學著台上名伶的模樣轉圈,張口卻不出聲的唱著戲文。
在家裏第一次衰落的時候,父親帶著兄長更是幾日不回家,母親整日憂心忡忡,雲紹衣不懂朝政,隻覺得家中大人都不管自己了。她已經不滿足於在屋裏偷偷模仿了,她想出去拜師學藝,可是如今沒有人邀請她出門聽戲了,她用什麼由頭出去都是問題。
可巧,父親想用雲紹衣聯姻來鞏固地位,雖然雲紹衣還小,並不到可以出嫁的年紀,但那時父親鬼迷心竅,隻把雲紹衣不斷的塞進各種宴會,讓她去相見別家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