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大舅家在商量,小舅家也沒有停。

鍾友誼回到家,進了臥室,才壓著聲音說孫傳芳,“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有些小心思不要放在明麵上來說,要沉得住氣。你倒好,你今天晚上的意思,誰聽不出來,鍾昊都聽出來了。”

“我現在好歹也是個幹部,你做事兒之前能不能替我想想,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把你這小家子脾氣改一改,你今天說的這些話,要是傳了出去,我的臉麵往哪兒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容不下一個外甥女。”

孫傳芳也很委屈,她還不是為了家裏的房子,當年她就說字據晚點兒再簽,不聽她的,要不是當年她當機立斷,這房子說不定也輪不上她們家。

“那現在怎麼辦,鍾魚那丫頭鐵了心是不回去了,萬一大哥拿著字據來要房子,我們是給還是不給。”他們這房子和當初給他們的差別大了,為了讓小燕順利嫁入陳家,他們可是找了師傅,刷過牆,做了新家具。裏裏外外花了好幾千,而且鋼鐵廠好多領導就住這棟樓裏,鍾友仁能夠升職,也不是沒有這方麵原因。

“你先消停一會兒,小妹走的時候,不是留了號碼麼?你明天不,你現在就去打電話,找李長貴就說,鍾魚找到了,現在就在大哥家很平安,隻是小姑娘有些情緒,暫時不想回去,和讓他們不要著急。”

孫傳芳猶豫了一下,眼睛一亮,“我馬上就去,李長貴急哄哄的來尋找鍾魚,肯定等不了。我倒要看看人家親媽來接人,我看大哥怎麼留。”

“路上小心點兒,不要張揚,孩子們麵前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尤其是鍾昊,鍾昊也不小了,不要在外麵嗬斥他。”

孫傳芳有些訕訕地,鍾昊就是讀書讀傻了,沒有小燕貼心和她也不親近,不知道一天在想些什麼。

孫傳芳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李家人正記得焦頭爛額的,主任家已經提過幾次結婚的事兒了,雖然現在的婚姻法規定男的結婚不低於22歲,女的不低於20歲,但雙方父母同意,先辦酒席,到了年紀再領證的也不是沒有。

主任家就守福一個兒子,癡傻時好時壞,這些年沒少看醫生,神婆也信,隻要是聽說能治,就送去。好些醫生都說,守福的病可能會遺傳,所以陳主任家就想讓守福早點兒結婚,多生幾個孩子,到時候挑一個健康的孫子,好好養。

津門鋼鐵廠也算是津門數的上號的大企業,陳主任手裏有些實權,他的兒子就算是傻子,也不愁娶媳婦,隻要有錢,也是有願意嫁過來的,就像李老太的想法,嫁過去不愁吃喝,生了兒子就一輩子不愁,還能幫襯家裏。但是守福時好時壞,不肯跟其他人玩兒,就喜歡鍾魚。陳夫人不是看不出來,鍾魚厭惡守福,但是為了兒子她先忍了,隻要能嫁過來,還不是搓圓捏扁任她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