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知不知道,他現在笑起來就像是一棵迎風招展有生命力的樹。而她像個受到驚嚇的小鬆鼠。
鍾魚有些不自在的去了洗手間,捧了一捧冷水洗臉。又在外麵站了一會兒,看著窗外的,緩緩後退的風景。直到臉上的水珠都風幹了,才進去。
陸景行已經坐得筆直,身後放了一摞書,手裏拿著草稿紙不停的寫寫畫畫。
看見鍾魚進來了,還拍了拍自己的床,“大白天的,就別上去躺著了,坐著看會兒書。”說著從他最下麵的書裏麵拿出一本淺綠色封皮的雜誌遞了過來。
“這個雜誌很適合你,可惜我沒有最近的,湊合著看吧。”
鍾魚接過雜誌,the economist,居然是一本七十年代末的經濟學人,後世考研的學生沒少被它虐。
鍾魚也沒客氣,靠著床尾,就坐著翻看起來,不愧前瞻經濟學人,居然在79年就預言,越來越開放的華國,勢必將打破世界經濟格局。鍾魚不知不覺就看出了神,因為現在看來有些荒誕的預言,在今後三四十年都一一成了現實。
等鍾魚把雜誌翻完,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有些僵硬了,鍾魚站起來伸了伸懶腰。
對麵的大哥不知道去哪兒了,陸景行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
鍾魚站了一會兒,就看見大哥端著一份飯菜回來,鍾魚聞見了飯食的香味,才覺得自己有些餓。
“大哥,賣飯食的在第幾節車廂啊。”
王建民看見一直看外文書的小姑娘,跟他搭話了。熱情地回了鍾魚,還告訴她,哪個菜更劃算。
陸景行聽見交談,也停下了手裏的書,鍾魚這才看見,他是在翻譯一本,應該是科學類書籍。
“我也餓了,走唄。”
說著居然繞過鍾魚先出了門,鍾魚在內心裏狠狠鄙視了一下,這個傲嬌的家夥。
才跟著出了門。
鍾魚也打算買回臥鋪吃,按照大叔的建議,挑選了一葷一素。陸景行倒是延續了大少爺的作風,還另外要了兩個雞腿。
回到車上,大叔已經吃完了,看見他們兩個人端著飯食回來,很是客氣的讓出了自己靠著折疊桌的床上空間,招呼鍾魚坐,陸景行很不客氣的坐了過去。示意鍾魚坐自己的床,還把雞腿夾了一個放到鍾魚碗裏。
“喲,小夥子不僅帥還疼人。”
陸景行得意的衝鍾魚眨眼睛,“聽見沒了。”
鍾魚有些尷尬,想把話題岔開,“大哥是回哪兒。”
這兩個人上了車就一直在看外文書,八十年代對知識的崇敬,王建民也沒把他們當壞人,一五一十的說,“羊城,我這到北方公幹,結果啥也沒幹成,還碰了一鼻子灰。”
原來王建民是粵省海運局的工作人員,這次專門為了粵省調研北方航線,幾個月前從粵省沿著幾個沿海城市一路向北,可內陸比不上粵省改革開放的風氣。企業太少了,貨源也少,航運行業更是蕭條,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王建民是說幹了嘴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