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鍾魚睡得特別早,想著明天早上要早點兒出發。

早上鍾魚四點就起床了,她墊了一點兒上次沒吃完的棗花酥,就出了門。

這個時間點根本沒有公交車,路上行人都很少。走過小巷子的時候,鍾魚摸著舅舅給的小刀,才覺得有安全感。

鍾魚到的時候,剛剛五點,批發市場有些店鋪還沒有開門,這些老板需要一早就去工廠搶貨,越早的貨越好,晚了好貨都被人挑選走了。所以有些人幹脆帶著鋪蓋卷,在工廠門口打地鋪。

雖然店鋪沒有開門,但是來拿衣服的個體戶們,已經早早的來的,誰都想拿款式新穎的好貨。

鍾魚找到王廣德店鋪的時候,他和昨天一樣,躺在搖椅上睡得正香,市場的吵鬧和嘈雜聲,對他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

鍾魚清了清嗓子,“王哥。”

王廣德才慢悠悠的睜開眼睛,“你怎麼這麼早。”

“我想早點兒把手上的貨早點兒出手,畢竟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你不用起來,把你的手推車借我,我自己搬。”看著王廣德那碩大的黑眼圈,就知道昨天晚上可能又去哪兒玩了。

鍾魚剛剛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好地方了,離入口不遠,左右的店鋪都還沒有開。隻有對麵有隱隱約約的燈光照過來。人流的必經之路,但是又不顯眼,太引人注目。

鍾魚用手推車,把貨運了過來,先把錄音機的箱子放在身後一個死胡同裏,才打開電子表的箱子。

鍾魚心跳的有些快,也不敢叫賣。但是人來人往的,難免會有人注意到這裏,一個白白瘦瘦的小姑娘,蹲在地上,前麵還有一個大箱子。

他們買衣服都是用編織袋打包的,誰會浪費錢,買箱子。有人好奇,就會過來觀望。鍾魚看著來人大腹便便,手裏還有一根沒有燃盡的香煙。才把箱子打開一條縫隙。

男人看了一眼,手裏的煙都差點沒拿穩,好家夥,箱子裏,全是電子表,電子表現在可是稀罕物,就近兩三年才開始流行起來的,而且國內幾乎不生產,隻能靠著從港城走私過來。鍾魚都記得自己看過一個新聞,有人80年用電子表換到了清代乾隆年間的碗。

男人也是懂行的,沒有聲張,蹲下來,順便摸出一支,翻看了一下,就把箱子蓋上了。

“小姑娘,這個怎麼出。”

“你要多少,要的多,和要的少,價格肯定不一樣。”

“你這一箱子,我全部要了,你還有些什麼,我一起收。”

“我還有十台收音機。”

“我全要了,價格你說個數。”

男人並不和鍾魚講價,現在收音機和電子表都是硬通貨,可遇不可求,進價高一些,大不了拿回去慢慢賣,電子產品還能缺少買家不成。

“你全部拿,我就便宜給你,電子表8塊,收音機140。”

男人沒多說,直接拿出厚厚的一摞票子,從中抽出來幾張,自己收好,把剩餘的全部遞給鍾魚。

但是要求鍾魚等他清點完了貨才能走,鍾魚沒有反對,現在電子產品雖然沒有出盜版假貨,但是路上磕磕絆絆的,也是可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