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娥也緊了緊，握住鍾魚的手，點了點，“對，我們不簽，你走吧。”兩家人離得也不遠，東邊城就這麼大，簽了這個，這就是被退婚了，什麼都隻能由著馬家人說，以後小慧可就抬不起頭了，友仁出來了，也會埋怨她。
“你們這是鐵了心了要聽一個半大孩子的話，鍾魚，不要以為自己去了幾天羊城，就長了見識了，還找律師，那我們走著瞧。”說著就轉頭走了。
等馬自強離開，鍾魚才看向杜春娥，“舅媽，小舅不是就在鋼鐵廠麼？你找過他沒有。”
杜春娥搖搖頭，“去了，隻見到孫傳芳，說你小舅出差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小魚，我們這真的要打官司啊。”
“先不急，我去鋼鐵廠看看情況，馬自強急急忙忙的上門，我就不信他真的不在乎名聲了。”
鍾魚看了看天色，布包裏裝了兩份燒鵝，騎著自行車去了國棉廠。
李大爺，剛吃完飯，在門口走著消食。看見鍾魚騎著自行車過來。
“小魚，可有段時間沒來了，今兒怎麼這麼晚還跑過來。”
“嗨，我不是去了一趟羊城麼，不在京市，下午剛回來，就想著來看看大爺。”
李大爺聽到這話，樂不可支，“好好好，我就覺得你不是一個簡單的小姑娘，這年頭敢去這麼遠，也是不得了，頭一份兒。”
鍾魚拿出一份燒鵝，“這是羊城特產，可香了，我可排了老長的隊買的，你拿著嚐嚐鮮。”
隔著油紙都能聞著味兒，李大爺忍不住咽口水，沒辦法拒絕，真香。
自己可吃了鍾魚不少好東西了，拿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忙叫鍾魚下次空了得上他們家吃飯去。
鍾魚連聲應下，才說，“大爺，咱們廠有複印機吧，我想複印點兒資料。”
“有，有，你去找陳大勇，他們部門現在就有，是一台是七十年代初買進的老式複印機，那可是我們廠第一台複印機，我當時都去瞧過。”
鍾魚把另一份燒鵝給了陳大勇，陳大勇正在忙，教她怎麼用，就出去了，鍾魚用正楷寫了一份大字報。
又複印了幾十份，才騎著自行車回來。
讓舅媽煮了一些米糊糊。自己則認真檢查了一下大字報，反正都是暗射馬自強的，又沒有指名道姓，這年代又沒有攝像頭，就算猜到是她，也沒有證據就是她幹的，而且她賭馬自強，不敢把事情鬧大。
夜深了，鍾魚才把鍾駿叫醒，兩個人裝扮嚴實，摸著黑，把通往鋼鐵廠的兩條路，全部挨著貼上大字報，門口有門衛看著，也不敢太冒險，多餘的就從圍牆的縫隙處，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