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五點就該結束的會議,一直拖到了六點半,張部長做總結陳詞之後,才散會。
一下會被吳康吉好好說了一通,連帶著李正南也挨訓了。幸好今天掛帥的大領導沒來,不然鍾魚這事兒沒這麼早完。吳康吉最害怕把技術問題牽扯進入政治立場裏麵了。吳康吉一進門,水都沒來得喝一口,指著李正南的鼻子,“李正南我是不是說過,讓你凡事退讓三步,忍讓,不要特立獨行。你把一圈子人得罪遍了,到頭來他們都把仇記在鍾魚頭上。今天這個場合是能隨便說話的麼?鍾魚沒經曆過,年輕不懂事兒,你也沒經曆過?”
最後苦口婆心再三囑咐,讓鍾魚後麵發言要三思而後行,拿不準的回答不知道都行,也不要亂說話了。
回去的路上,鍾魚垂頭喪氣,長籲短歎。她不是因為自己被批評了,而是在反思現在這樣的環境真的適合發展芯片麼?鍾魚自己現在都產生了懷疑。
李正南也走在前麵一直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和學生說,鍾魚請堅持你的想法,你說的沒錯。可這樣的後果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李正南也迷茫了。
剛回到招待所,門口的服務員看見鍾魚連忙叫住她,“鍾魚同誌,有你北京的電話。”
“今天已經打來好幾次了,讓你務必回一個電話過去,聽聲音還挺著急的。”說著遞了一張紙條過去。
鍾魚按照服務員給的號碼,撥過去。電話才響一聲就被接起了,孫遠的聲音有些急迫的傳了過來,“鍾魚?”
“是我。”
“你怎麼才接電話呀,快急死我了。”孫遠這一般開會,下午五點左右就散場了,今天他等到七點多,才接到鍾魚的電話。
孫遠現在是一腦門子汗水,他躲在華清的電話亭裏,連公司都不敢待了。
“你說,怎麼了。”鍾魚今天的打擊已經夠大了,以她現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她不覺得還有什麼事兒是接受不了的。
孫遠咬咬牙,“易通收到國外的律師函了,說你和顧林研發的那個文字編輯軟件,是抄襲侵權,讓他們立即停止銷售使用,不然將要走法律程序維護他們的權益。”
“什麼?”鍾魚有一瞬間是懵的,這就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我們沒有侵權。”
“我當然知道,這個軟件我還參與一起研發的。”
鍾魚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是第幾次歎氣了,覺得頭疼。難怪她今天沒有看見劉存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