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王爺日日相邀,似是向眾人表明傾慕已久、不遠而來,隻為見我,雖是皇室卻也同普通男子並無分別,一時間風聲四起,眾人感慨紅人之貌,羨慕皇室之身可日日相見,已蓋過楊暮之謠言。
作為當事人,自然並非如此簡單,日日相邀、日日話裏有話,如此接近,不過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信息。我真怕自己耐不住性子、控不住情緒,弄得日日疲憊,大腦衰竭。奇怪的是轉眼已留宿茴香閣半月有餘,遲遲不見動身離開,厲行也似消失一般。
總歸是皇室,不可敷衍了事,現在隻能大病一場,能躲幾天便休息幾天。我讓百靈準備冷浴,沐浴之後在窗邊吹了冷風,順利病倒了。
我這一病足足躲了七日,要是知道我病後第三天王爺就攜人手離開,才不會對自己狠心,下如此重的手,醫師也說近一年要好好休養調息。
我不信這些,不過發燒了幾天,睡得久了點,現在也沒什麼感覺,並沒有說的這麼嚴重。
這一病,好多事情已經開始不一樣了,比如說百靈,她不似從前一般活潑,整日裏沉默寡言、心事重重,待我細心周到,判若兩人;厲行定已知曉我所做之事,待我醒來後便安心離開,囑咐護衛好生看守,不許我出閣,也不許人探望打擾;桌上的梅花連著玉瓶都不見了,百靈說花已枯萎,玉瓶已碎,便收拾幹淨了。
“楊暮近日是否前來看望?”百靈回答:“楊公子來過,姑娘病著,將藥送到後便離開了。”“有留下什麼話嗎?”“不曾留話。”依著他的性子,怕是還在擔心我的病情,想起之前說的相邀一敘還未達成,便轉告百靈帶話:“辛苦你去一趟楊府,就說我大病初愈,先前許諾的峨眉雲霧茶不知是否已得,邀楊暮一敘。”百靈回絕:“姑娘,閣主說過您病愈後需好好休養,不宜見客,您還是過些時日再邀楊公子詢問雲霧茶之事吧。”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確實多了幾分膽量,不過我從來不是聽話之人:“你既已聽到,帶話便是,無需多說。”百靈杵在那兒遲遲沒有動靜,心裏悶得慌,推門出去了。護衛在樓道守著,見我出來隻是點頭問好,一眼掃過去,守衛竟是原來的兩倍有餘,心裏有些按耐不住的嘲笑,我既不會武功,卻安排這麼多人,實屬浪費資源。
我要下樓,無人敢阻攔,現在正是午飯時點,卻不覺得餓。
姑娘們向我打聲招呼便兩兩相伴坐下用飯,離我遠遠的,我懶得搭理,隻是隱隱覺得有些變化,許是燒糊塗了,一動腦便有些暈,實在無法繼續思考。
出乎意外的是清舒走近:“這邊有空位,妹妹不介意我坐下吧。”我做出請的手勢,清舒坐下:“妹妹大病初愈,卻也是我見猶憐,難怪眾人豪擲千金也隻為見妹妹一麵。”清舒一反常態、明目張膽的靠近,定有深意:“姐姐說笑,能入茴香閣之人定不普通,不妨有話直說。”清舒不緩不慢的沏茶:“妹妹如今得王爺看中,日後必定非富即貴,隻是不知可會想起梅林那位癡情公子呢?”“都是一閣之人,榮辱與共的道理想必不用多說,既已提起,妹妹想托姐姐幫個小忙。”清舒竊喜:“沒想到有一天我能幫上妹妹的忙,且說與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