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歸在鬧市下馬車,馬車繼續駕回王府,我同雁初一同去長亭,上次烹茶便將東西放在長亭,命人取來碳火,為二王爺分茶。
“楊暮之事,想必可人已知悉,定是因此才應邀入城。”
雁初原來一早便看穿了,便不再隱瞞:“二王爺親自搜查出的證據,犯人已經處決,此事已了,為何再提。”
雁初飲茶:“卻是我親自處理,事出緊急,後細細想來,漏洞百出。”
“不知可否說與我聽聽。”
“其一便是通報之人一夜消失,更是查無此人;其二若真是奸細,想必城中定有人接應,焉知我此番是來調查,為何不逃;其三便是所謂的物證,我回城之時下了場雨,空氣都是潮濕的,那封書信也不小心浸濕,結果卻發現所謂的通敵書信不過是有人拚湊而成,可惜為時已晚。另外我需告知你楊暮並非是我所殺,而是自殺,既然是被栽贓,為何要如此決絕,我實在想不通。”
我愣住:“自殺?為何傳言是二王爺就地處決?”
“既是被栽贓,想必奸細還在無為,此事不可打草驚蛇,況且如此傳,也能讓細作放鬆警惕,興許會露出馬腳。”
我繼續追問:“此事是否秉明王上,如何處理?”
“此事王上自是清楚,同我想法一致,待揪出奸細,由我親自為楊府翻案,告慰冤魂。”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楊府眾人因此流離失所,甚至命喪黃泉,好一個皇城,我竟不知還有什麼比人命更為重要,如今也算漲了見識。雲霧是友人所薦,若是看到我分與二王爺,必定泉下不安。”
我承認有些失態,如此難以表達心中之憤,我不過是個普通人,無權無勢,如今身在皇城,困於王府,不過是發點脾氣抱怨幾句而已。
“此事確實有愧,楊府已散,無從考究,不過楊暮出事前將紅羽送出府,後出現在你身邊,她是楊暮最近身之人,想必知道一切,此番特意邀你入城,安排太醫,就是為了醫治,若是她開口說出一切,便有了線索。”
“那又如何?”
“楊暮近身之人不多,而且書房閑雜人等進不得,若是紅羽姑娘告知出入書房的人員,順著線索調查,定能揪出幕後之人。”
我不悅:“既知是被冤枉,自該想辦法彌補,紅羽如今是我的人,我有何理由幫你?”
“不如我同你說件事,自你們入城,一直有個人暗中跟隨,此人我調查過,名叫厲行,是茴香閣主人。”
厲行一直跟在身後,之前也是這般,我竟沒有發現。
“可人放心,既是你的舊識,我自然敬之。你若答應讓紅羽幫我,日後我可幫你做任何一件事,如何?”
我好奇:“任何事情,如果是要你的命,你也願意?”
雁初玩味的笑:“可人如此幽默,我有些欣賞,做鬼也風流了。”
我終是不能棄人命不顧:“我答應你。”
我進屋睡了一覺,頭痛鼻塞,子歸將點心放在桌上,晚些時候凡清太醫前來王府為我診治,這下好了,我真的得了風寒。
四下無人,我便表明身份:“凡清太醫,多日前我讓祖父修書一封,得知您已入皇城。祖父為蘭府主事,我這位朋友無法開口說話,請您當麵查驗病因,若能治愈,感激不盡。”
凡清太醫仔細查驗一番:“許是幼時便有此疾,雖時日已久,也可醫治,每日施針吃藥,不出半月定能痊愈。”
“如此,多謝太醫,辛苦為其診治,無論何名藥,盡管開口,定當報答。”
凡清太醫回絕:“我與你祖父是摯友,你既是他孫女,也喚我一聲爺爺吧,小事一樁,不必同我客氣。”
“多謝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