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杏之事刻不容緩,祖母頭七剛過,我便啟程回宮,一路沉默不語,想起蘭銀說的話。
我與清舒的談話蘭銀都聽到了,隻是沒想到清舒想留下來,蘭銀果斷拒絕,二人原本道不同不相為謀,有過短暫的歡愉便已是足夠,清舒已離開蘭府,回到南國,蘭銀親自相送,經此一別,他日必定戰場相見了。
看著他們的故事,我尚且能置身事外,隻是自己的事情該如何安排,不得而知。
馬車有些顛簸,肚子有些疼痛,掀起衣角,見紅了。
竹嬤嬤緊張不已,我攔住了她。
“就快到王宮了,太醫的囑咐我都拋之腦後,如今看來我確實與這孩子無緣,去執政殿,這孩子既然歿了,就再幫額娘一次吧。”
“娘娘,您這又是何苦呢。”
“竹嬤嬤不必勸我,去執政殿。”
我下轎,遠遠便見到執政殿燈火通明,大門緊閉,卻也能從縫隙中透出光亮。
我強忍著腹痛走向執政殿,公公攔住了我。
“貴妃娘娘,王上正在議事。”
“本宮有急事,不知裏麵是何人,勞煩公公通傳。”
“娘娘折煞老奴,二王爺現下正在殿內,交談甚歡。”
我推門進去,見到二人已握手言和,見我進來,王上前來攙扶。
“貴妃來的巧,如今我與二哥重歸於好,再無嫌隙。”
“是啊,王上答應為我平反母妃冤屈,重新改寫記入祖譜中,也算了我心願。”
我捧腹大笑,拍手叫絕,腹中疼痛難忍。
“可人,可是不舒服,快傳太醫。”
“王上,臣妾有事相求。如今將軍之位空缺,人心不安,此次回到青州,臣弟已能擔當大任,臣妾想自薦弟弟蘭杏為將軍,還望王上成全。”
“好好好,我都應你。”
“既如此,謝過王上。”我放鬆便疼暈過去。
醒來時王上坐在床榻,眉頭緊蹙,紅羽、竹嬤嬤傷心不已。
“可人不必難過,我們還年輕,還會有孩子的。”我看著思堂,如今已是兄弟和睦,不過一個孩子,何必惺惺作態,想當初下定決心站在雁初的對立麵,如今看來,又是一場天大的笑話,可笑的是從頭到尾,自己也不過是棋子而已。
“可人放心,我已下詔令,封蘭杏為將軍,繼承蘭將軍衣缽。”
“王上可否告知,舅父、舅母因何而亡?”
“將軍的上相吳庸支援太遲,到時已經兩敗俱傷,便清理了殘兵,將軍與夫人的遺骨就地火化,說是將軍生前遺願。可人這般傷心欲絕,我看著難過,可人若還有其他事盡管告訴我,我定能完成。”
“若是我想要王後之位,王上也願意給我嗎?”
“可人若心裏有我,我必當雙手奉上,隻是可人如今這心裏,有我的幾分位置。”
“王上心中有我的幾分位置,王上也是最清楚的。”
“可人回去一趟,與從前不同了。”
“許是宮城束縛,我原本就是如此,看來王上並不了解我。”
“可人如今這般,我也喜歡,今夜我便留下陪你。”
“王上自便。”
同床異夢或許說的就是我們。
嬤嬤的勸導總是至關重要,印象深刻的便是“如今貴妃與王後並無區別”,是啊,我是獨一無二的貴妃,有後宮大權,這次回來第一個收拾的便是吳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