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一道殺豬般的慘嚎,響徹廚房內外:“啊啊啊啊!”
廚房裏,纏打的諸人一頓,接著又重新打在一起,一個比一個凶狠,擀麵棍落在地上,眾人都打出火氣,你扯我頭發,我抓你臉頰,你踢我一腳,我咬你一口。
銀桃找準時機,騎到何婆子身上,板正她的老臉,抬手左右開弓。
何婆子捂著腰,隻能啊啊的嚎叫,被銀桃揪著頭發,將腦袋往地上砸,那凶橫的模樣,嚇得一旁的廚娘,極力地縮著脖子,把自己往灶門裏藏,更別提去幫忙了。
別看銀桃拾珠她們,是沒成婚的小姑娘,打起人來一點不落下風。
俗話說得好,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拾珠銀桃等人,那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拚著自己受傷,也要咬下對方一塊肉。
“啊啊啊,救命啊,救我,快救我!”
何婆子頭發散亂,老臉被扇的通紅,艱難地伸出手,向門口的人求救。
被她目光觸及的人,下意識移開視線,有兩三位想出手的,也讓銀桃惡狠狠的視線嚇退,各個縮起脖子,裝起了鵪鶉。
銀桃揪住何婆子衣襟,迫使對方抬起頭來,抓起地上的菜葉子,奮力往她嘴裏塞,“我讓你胡說,我讓你求救,你不是能耐麼,你不是要我好看麼!”
“唔唔,唔,我,錯,唔唔!”
何婆子使勁搖頭,想避開塞過來的菜葉,銀桃豈會讓她如意,掐住何婆子下巴,一個勁兒往她嘴裏塞,何婆子露出痛苦的表情,各種奇怪難言的味道,全都混雜在她嘴裏。
“咳咳,我,唔,嘔,我錯了,咳,錯了!嘔!”
何婆子麵露哀求,抽著喘息的空隙,忍不住向對麵求饒。
銀桃充耳不聞,一旁纏打的廚娘,也開始露出疲態,有些打不過的,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低三下四地祈求道:“姑奶奶們,我們錯了,真的錯了,饒了我們吧!”
“對對對,是我們嘴賤,冒犯了姑娘,我們知錯,知錯了!”
“錯了?”拾珠拂開垂落的頭發,布滿指痕的臉頰,露出冷冷的笑,喘息沉重道:“嗬嗬,嘴上知錯,心裏指不定琢磨著,怎麼弄死我們吧?”
說著,一腳踹向對麵,又是一腳過去,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
那廚娘挨了兩腳,痛的齜牙咧嘴,卻生不出再打的心思,隻能左滾右爬的躲避。
外麵圍觀的人,不由一陣唏噓,嘖嘖,真是沒看出來,這些老娘們,還有認錯的一天。
眾人正看的起勁呢,門外忽然傳來嘈雜的聲響,下一刻,沈氏黑沉著臉,帶著幾名奴婢,腳步匆匆的進來,圍在門前的媳婦婆子,趕忙向兩邊退讓,留出中間的道路來。
沈氏來到門前,瞧清裏麵的亂狀,當即氣的一個倒仰,單手重重拍著門扇,厲聲嗬斥道:“住手!都給我住手!這是做什麼,啊,想翻天不成!”
可真是別開生麵,姑娘院裏的奴婢,和廚房裏的婆子,打得難舍難分。
是想讓她們蘇府,成為整個常州府的笑話嗎?
越想越惱怒,沈氏把門拍得啪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