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姻緣”兩字,她的聲音下意識放低,又攜著幾分羞意和繾綣。
桂蘭眼睛一亮,打趣道:“這個好,二姑娘和三姑娘,都是及笄的年齡,看來這合歡樹,咱們是非去不可的了。”
過了這麼一會兒,蘇玉昭也差不多平靜下來,聞言輕輕一笑道:
“我倒是無妨,不過嘛,可以去替三妹妹,求一位如意郎君。”
“二姐姐!”蘇玉盈嬌嗔一句,紅了臉,低下頭,隻管揪著裙擺,那一種軟惜嬌羞,竟讓她原本清秀的模樣,都變得讓人眼前一亮。
眼見再打趣,人就要惱了,蘇玉昭掩唇一笑,放過了她。
兩人尋了僧人,問明合歡樹的位置,就相攜著過去了。
原來,寺裏的合歡樹,是栽種在前殿的,自寺門進來,再往右麵走,穿過兩座跨院,往前再行數十步,就能瞧見一個寬敞的院落,而那兩棵合歡樹,就是種在這個院子裏的。
因要去的是前麵,兩人複又戴上帷帽,穿過重重人流,向著合歡樹前進。
不同於前殿,混雜著各個年歲的香客,合歡樹這麵,來往的就多是些年輕男女,或是含情脈脈,或是羞得連眼神,都不敢對視一眼,唯有一雙耳朵,紅的似要滴血。
說起來,大越的民風,也算是開放,至少比前朝,要開朗許多。
不過,在官宦世家,或是名門大族,卻仍十分注重,倒是民間,隱隱有一種鮮活的感覺。
一踏進院子,率先感覺到的,就是一股莫名的氛圍,緊張,激動,羞澀,而又喜悅,連上方的天空,似乎都在這一刻,被渲染成羞赧的粉色。
掛滿姻緣牌的合歡樹,垂下的紅綢隨風而動,尾端墜著拇指大的銅鈴,在清風中叮嚀輕響,無端的令人心髒鼓噪。
按寺裏的說法,對著姻緣牌許願後,再將姻緣牌拋上合歡樹,就能得償所願。
如若需要,還能在姻緣牌上,刻上兩人的名字,更有甚者,能自主選擇何種字體,就算想漆金描紅,那也不是不行,要是不滿意牌上花紋,還能按照各位施主心意,特意重新雕製。
可以說,求姻緣這門生意,著實是讓普安寺,給玩明白了。
售賣姻緣牌的攤子,就安置在院門口,一進門就能瞧見。
蘇玉昭和蘇玉盈相視一眼,朝著賣姻緣牌的攤子靠近。
嗯,真假暫且不論,來都來了,玩一玩也無礙。
秉承著來都來了的想法,蘇玉昭也掏出銀子,買了一塊姻緣牌,最普通的那種。
交纏在一起的合歡樹,遠遠看去,就枝繁葉茂,來到近前,更是給人一種,遮天蔽日的錯覺。
蘇玉昭撩起帷帽,仰頭往上打量,越是上麵的位置,掛著的姻緣牌就越少,倒是下麵的枝椏,早已被數不清的姻緣牌,給拖得直不起腰來,滿滿當當的,幾乎看不到樹梢枝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