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出決定,蘇玉昭就不再猶豫,將樹枝平整地鋪在地上,彎腰就要把太子,給搬到樹梢上。

陸元樞見她動作,搖頭輕咳一聲,“咳咳,你攙著我走,能更快一些。”

“可是您的傷......”蘇玉昭一臉猶豫。

陸元樞麵色平淡:“無礙,這裏臨水,夜裏太冷,不能久待。”

讓她拖著自己走,恐怕半個時辰,都走不出這淺灘。

見他神情堅定,蘇玉昭想了想,沒再浪費時間,伸手準備扶他起身。

隻是,她剛彎下腰,下一刻,兩人四目相對,碰了個正臉,溫熱的呼吸,打在對方臉上,帶著說不出的燥熱,兩人隔的很近,近到陸元樞很輕易的,就看清蘇玉昭臉上,那細細的絨毛。

她現在的樣子,不能說不糟糕,淩亂的發絲,散垂在身前,濕濕的衣裳,將她身形曲線,顯露的一覽無餘,裙擺的最下麵,沾著一圈的泥土,就連她的小臉上,也如花貓兒一般。

可她的眼睛,在灰暗的夜色裏,卻有著十二分的好看,裏麵似是灑滿星光,清澈盈透,倒映出他蒼白的臉,仿佛能看到人心尖兒裏去。

時間有一瞬間的停頓,蘇玉昭短暫的怔愣後,立馬回過神來,迅速往後倒退,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知是嚇的,還是給尷尬的。

陸元樞挑眉,他是洪水猛獸麼,讓她這樣避之不及?

蘇玉昭捂著怦怦直跳的心髒,是嚇的,小聲地衝對麵道:“您、您把眼睛閉上。”

她並沒有什麼旖旎的想法,畢竟,太子的身份太高,但凡有腦子的,也不敢生出妄想,再則,太子的年齡,比她大上那麼多,在她的心裏,太子就和長輩差不多。

隻是有些人,麵上表現得再溫和,一雙眼睛卻是攝人的緊,尤其是不加掩飾時,眼神絲毫沒有笑意,寒冷如冰,一如他淡漠平淡的內心。

聽著對麵色厲內荏的吩咐,陸元樞低低的一笑,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他突然就不想再說,讓她單獨上路的話。

蘇玉昭醞釀兩息,重新彎下腰,雙手穿過他手臂,一點點扶著他坐起來,再攙著他站起身。

時不時有發梢,蕩過陸元樞臉頰,有些癢,他略略偏過頭,偏又聞到一抹極淡的幽香,像是春日裏的桃香,又像是落雪後的寒梅,清冽中夾雜著一絲甜軟。

閉上眼睛,其他感官越發靈敏,他能感覺到,她的手很軟,隔著薄薄的衣物,被她手碰過的地方,突如其來的一陣滾燙。

在她扶他起身時,因需往上用力,他胸膛不時擦過她胸前的豐盈,柔軟的觸感,令他全身繃緊。

他喉結微動,第一次體會到,煎熬是何種滋味。

等蘇玉昭終於將陸元樞攙起身,兩人都同時鬆口氣。

蘇玉昭是累的,太子看起來勁瘦,沒想到卻這般重,難怪他一直說,她拖不動他呢。

此時,陸元樞的手臂,搭在蘇玉昭的肩上,蘇玉昭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扶著他的後背。

歇過兩口氣,蘇玉昭側頭看一眼身旁的人,見他的臉色尚可,這才暗鬆一口氣,扶著他艱難離開淺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