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那男人聽到三歲嘴裏,居然說出自己老爸的名字。
不由得一張帥臉變得陰沉起來。
這之前,他對這女子倒是有幾分好奇,甚至還有一些莫名的好感。
她似乎和自己這些年見過的女子都有一些不同,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同。
從他老爸生意做大後,那些接近自己的女子,都或多或少帶有一些不純的動機。
因此他也習慣了戴著有色眼鏡去看人。
這些處心積慮,想盡辦法要釣他這個鑽石王老五的人,太多太多。
越是意識到這些,他就越是將自己緊緊地包裹起來。
他不願意像周圍那些李少、王少之流,把女人當作獵物,在一起時永遠都在炫耀自己獵物的多寡和成色。
他更不願意成為拜金女們的獵物。
好多人都已經默認他的性取向。
可也並沒見他跟哪個男的特別親近。
倒是身邊經常跟著個膀大腰圓的家夥,名叫趙青羊的,據說是他母親貼身傭人的孩子。
但青羊更像他的保鏢而非……基友。
誰知道呢,或許別人腦回路跟平常人不同呢。
總之時間長了都把他當怪胎看待。
他也無所謂,憑自己的身家,無論多怪,那些人也還是要巴結他,討好他,不敢隨便非議他。
他心裏卻明白,是根本就沒遇到過能打動自己的女人。
或許是因為母親太美。
或許他的確有幾分戀母情結,這世間又有幾個男子沒有呢。
他不過想找一個有著母親那般氣質的美人罷了。
在母親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裏,他們就住在這所宅子裏。
母親喜歡在陽光溫和的午後,坐在這露台上,一邊曬太陽,一邊念誦著詩詞。
而童年的他,最幸福的時刻,便是守在母親身邊,托著腮幫子,聽她抑揚頓挫地朗讀。
那時的母親日漸虛弱。
念幾句便要停下來喘氣。
她的側臉在陽光的映射下,好像電視裏的仙女。
睫毛上有時還會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那畫麵,永遠定格在他心上。
母親的美,並不驚心動魄,卻靈魂都好像浸潤著芬芳。
與她接觸過,就很難忘記。
在他看來,如果說這世上有神仙,大抵也就是母親的樣子。
她喜歡李清照的詞,有時念:
“常記溪亭日暮……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不過在她生命的最後幾天,念的卻是:
“……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那時他還聽不懂那些字詞的意思,但卻感受到母親情緒裏的絕望,還有,對父親的哀怨。
那會兒父親正處於事業高峰期,整天腳不沾地,經常都在外麵應酬。
他多麼懷念更小一些的時候,一家人擠在狹窄出租屋裏的溫馨場景。
如果可以回到過去,他寧願選擇那個貧窮的父親而不是這個讓母親留下遺憾的富豪父親。
父親患病以來,就非要搬回老宅來住。
他明白,這是想母親了。
盡管有母親以前的貼身傭人趙媽過來照料。
他作為父親唯一的孩子,也隻得隔三差五回來陪著。
*
其實昨天從三歲出現,幾乎所有行動,都被他看在眼裏。
他當時正在別墅三樓露台上一個人小酌呢。
沒見著她具體從哪冒出來的,或許那會兒他已有幾分微醺吧,隻覺眼睛一花,屋外就多出一個人來。
第一反應還以為是賊呢,可一看身形竟是個女人。
他睜大眼睛,甚至站了起來……仔細分辨後,他知道自己想多了,媽媽很愛惜自己的一頭披散到腰際的長發,絕不會剪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