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深夜,村子勞累了一天的鄉親已經睡下,牛車經過養狗的人家能聽到狗衝到院前的劇烈吠叫。

林瑞憑著原主的記憶得知自己是在村尾的位置,和三兩不太熟練的驅趕著牛車往那走去。

馮珍娘猛然從夢中驚醒,推了推身邊丈夫:“村子裏是不是來賊了,怎麼狗叫的這麼厲害!”

林長喜不耐的翻了個身,嫌棄妻子打擾他的清夢:“賊進村能偷什麼啊,稻穀還在田裏沒收上來呢!要偷也是去地裏偷,咱們家現在老鼠來了都得哭著出去。”

馮珍娘醒了就睡不著,睜眼看著黑漆漆的屋頂,蒼老的臉上不知想著什麼。

林長喜感覺妻子沒有睡著,幹脆又轉過身:“想什麼呢,還不早些睡,明早田地裏還有那麼多活!”

“我想兒子了,老大被征兵走了,現在生死未卜,瑞兒說是去鎮上做生意,現在還不知是個什麼光景。”馮珍娘歎了口氣。

林長喜冷哼一聲:“慈母多敗兒,瑞兒那肩不能擔手不能提的能有什麼大出息,也就隻有你真舍得拿包子砸狗,花出去的都是咱們一家血汗錢!”

“瑞兒天生體弱本來就讓我愧疚萬分,如何能讓他像我們一樣種地做苦力活,要是老大沒了,他可就是咱家唯一一根獨苗苗了。”

“呸呸呸,你說什麼喪氣話,老大媳婦還在呢,木頭也在呢,怎麼瑞兒就成獨苗苗了。”

馮珍娘自知話說錯了,也不再強嘴,隻輕聲說:“我想兒子了。”

她在小兒子身上投擲的感情是最多的,瑞兒不是足月生的,生下來身體就弱,是她看的跟眼珠子似的抱在懷裏,如珠如寶的愛護才活下來,從小小一團,到能蹣跚學步,再到長大成人,哪一步都是她看著的。

知道小兒子不成器,可再如何也是自己從小疼愛到大的孩子啊!

林長喜將要說話的時候,耳朵卻突然聽到了什麼動靜:“賊進家來了!”

說完立刻從床上翻身下來,走到堂屋找來鋤頭,小心走到門邊。

“爹,娘?”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林長喜頓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馮珍娘:“孩子他娘,我是不是聽錯了?”

馮珍娘喜上眉梢,一麵穿著粗布衣裳一麵喜笑顏開:“沒聽錯,是瑞兒的聲音,瑞兒回來了!”

夫妻兩個急忙穿好衣服,走到院子裏打開門,看到的就是一臉疲憊之色的兒子:“瑞兒,你可回來了,你,這是?”

馮珍娘看到跟在兒子身後的半大少年,不由皺眉好奇的詢問著兒子。

林瑞簡單解釋:“娘,他叫三兩,是我從奴隸市場買回來的,以後就跟著我們一起生活。”

馮珍娘有心想說現在家裏拮據,哪還有餘力再養一張嘴啊!

林長喜卻聲音哆嗦,帶著不可置信:“瑞兒,這,這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