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的時代,思想的發展遠遠落後於人們攫取利益手段的發展。

哥達·米斯爾受到過良好的貴族教育,他懂得隱忍,懂得在攫取巨大利益麵前蟄伏。

可是,士兵呢?他們不行,戰場之上的士兵極其容易被人激怒。

民眾是愚昧的,事實上沒有一個冷靜而睿智腦子的人,普遍存在。

設身處地之下,當時當景,忽然有人罵你,尤其是很劣勢一方,豈能不怒?

何況,哈迪罵的極其難聽,他的罵,又不一樣了,涵蓋了兒子,包括了女兒,連著妻子,那些露骨而刺耳的話,再想想那種場景,讓這些平時在平民麵前作威作福的貴族士兵再也忍受不了。

恨不得把哈迪那張嘴趕緊撕碎!

為此,有些士兵腦子一熱選擇放箭。

哥達·米斯爾阻止了士兵們的異動,卻收微甚小,無奈之下隻得親手砍掉一個士兵的頭顱,來讓士兵們冷靜冷靜。

能不給一兵一卒圍死格恩,他絕對不會選擇攻城。

不得不說,哥達·米斯爾是一個很好的帶兵將領,他槍打出頭鳥的策略,用一個士兵的鮮血,就迅速讓士兵們冷靜下來。

同時對士兵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清了點明了圍死城內的決策,保證自己會親自活捉哈迪,交給貴族士兵,讓他們親自動手泄憤。

一個貴族,能做到如此,格恩不禁感歎,哥達·米斯爾真乃非常之人。

可惜,凡事有利必有弊。

看似哥達·米斯爾安慰住了士兵,破了格恩的計策,可也容易把士兵養成驕兵。

行軍之最,首在紀律。

破壞了軍中紀律不嚴懲,反而選擇溫柔以待,勢必會讓士兵們養成不遵守紀律的習慣。

當然,那是長遠看來。

格恩也沒想到,自己的計策如此輕而易舉的被哥達·米斯爾用一個士兵的損失挽救回來。

他不能坐以待斃,阿克曼小鎮是一個不大的城,儲存的糧食根本不支持他長時間固守城池,況且如今還有四百八十個士兵需要每日口糧。

哥達·米斯爾實在太奸詐了!眼光也是真的毒。

他一眼就看出了阿克曼小鎮的底子,選擇了圍城的攻略。

在巨大的實力差距下,格恩也不敢輕舉妄動。

隻能說,貴族不愧是貴族,哥達·米斯爾根本不是尼羅·貝德爾那樣的貴族,兩者之間一個是嫡生長子,一個是私生子。

差別也實在是太大。

貝德爾不是個蠢貨,但哥達·米斯爾卻聰明的過分。

格恩並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沒辦法實力相差太大,他歎息。

看來隻能選擇最無賴的打法了。

格恩稱之為第納爾消失法。

他之前想著,讓哥達·米斯爾來主動攻城,這樣哥達·米斯爾的士兵傷亡絕對很大,可惜哥達·米斯爾並不吃這一套。

既然如此,那麼隻有格恩選擇主動進攻了,不然絕對他要被活活餓死在阿克曼小鎮!

哥達·米斯爾沒有料到格恩會選擇主動進攻,他怎麼敢?

要知道,七百個帶甲士兵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當格恩城門打開那一刻,哥達·米斯爾還是失算了。

“衝鋒。”

沒有任何可說的,真碰了刀槍,就沒有那麼多心眼可玩了。

兩方見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哥達·米斯爾並沒有猜到格恩的士兵有那麼多,雖然他再三覺得自己並沒有小看格恩。

沒辦法,兩方已經交彙。

伴隨著衝鋒陷陣的呐喊聲,一支支利箭從耳畔呼嘯而過,刀劍交鋒,長矛刺出,慘叫聲四起,滿目血肉橫飛,暴雨般的箭矢飛掠著穿透戰甲,飛濺的血汙在空中拋灑,士兵的頭顱滾落在地,一雙雙殺得血紅的眼睛在猙獰的麵孔上閃爍出仇恨的光芒,空氣中飄散著越來越濃重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