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的夜晚燈火通明,要論哪裏能俯瞰京城全貌,自當是“縹緲閣”。
縹緲閣明麵上是上京城中最大的樂館,裏邊美女無數,達官顯貴趨之若鶩,就連端茶遞水的婢女都容貌甚佳,但暗地裏卻直屬踏江樓,也是祁軒特地創建的情報網。
大多達官顯貴來縹緲閣,都會一擲千金,隻為聽一曲樂姬的演奏,也會約上三五個好友來此喝酒談心。
縹緲閣樓有八層,能上的樓層越高,就說明此人的身份越高,樂姬也會越漂亮。
祁軒坐在八層樓的包廂中,眺望整個上京城,身旁幫他斟酒的是他特地培養,打算送給威帝的大禮-柳嫣然。
柳嫣然身姿搖曳,一顰一笑,勾人心魂,她的嗓音細軟,“公子,我何時能入宮?”
“快了,七天後,你便可以趁著宮宴入宮獻舞,到時能不能留在宮裏,全靠你的本事,至於你的身份,我也替你安排好了。”
柳嫣然的漂亮眼睛裏閃出一道狠厲的光,她原是喬崇劍的副將之女,她的家人全都死在宋遠橋之手,她永遠記得她的父親死時身中十一刀,死後還要被掛在城牆上折辱,而她顛沛流離,流落青樓,這一切都是威帝導致的,她恨透了威帝。
“若非公子相救,恐怕我就死在青樓妓院那等汙穢之地,我真想早日見到威帝被挫骨揚灰。”
祁軒飲完杯中酒,捏碎了酒杯,“若非我無能,阿喬也不會被接回宮裏,也不會被送去西周,薑延這個狗皇帝,竟然連親生女兒都能如此對待,他簡直狼心狗肺!”
柳嫣然的月眉皺在一塊兒,“阿喬?是喬姨的女兒嗎?”
“嗯。”
柳嫣然攥緊拳頭,“喬姨溫婉善良,我沒有母親,她待我如親生,公子放心,若我能進宮,定會好好照顧阿喬妹妹。”
“有你照顧阿喬,我就放心了。”
祁軒看向遠處幾座裝修豪華的別院,他道:“風平浪靜的上京城,卻暗藏洶湧,要變天了。”
柳嫣然抬眼,問道,“為何這麼說?”
“周延的幾個兒子中,就屬太子,三皇子和五皇子最有繼位可能,別的不是年紀太小,就是身後無半分勢力。太子不務正業,三皇子身後有周家,五皇子生母早逝,但他的外祖父是邊城守將,手握兵權,三人都想要那無上尊位,隻要添一把火,讓他們內鬥,我們隻需隔岸觀火,以待時機。”
“薑錦書野心勃勃,但李家是文官之首,莊家這些年也在暗中培養勢力,他想要帝位是難上加難,但樣一來,薑錦書才是一顆最好用的棋子,他的後援太遠,遠水救不了近火,我們便是他的近水。”
祁軒收回目光,看向邊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們的願望就快達成了。”
柳嫣然微微側身,低頭道:“我入宮後,定會將宮裏的一舉一動,全數告訴公子。”
祁軒點了下頭,“宮裏不比外邊,周延疑心重,切不可被人抓住把柄,你也要時刻注意自身安全。”
柳嫣然提起小酒壺,暢飲一大口,“若能早日複仇,我此生便也知足,既然我已決定入宮,也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希望一切順利吧。”
祁軒起身,捋了捋衣服,踱步走出包廂的大門。
………
七日後,宮宴。
四合院中,雅致的桌子上鋪了絲綢,各位大臣應邀前來各自落座,宮人們輪流端著美味佳肴放在桌上。
片刻後,威帝身著金色黃袍緩步走來,身後跟著李皇後和莊妃。
眾大臣紛紛起身行禮,“臣拜見威帝,臣問皇後娘娘安。”
威帝擺擺手,落在高位,“今日是為六公主擺的回宮宴,眾愛卿無需禮數。”
某大臣問,“敢問威帝,六公主何在?”
威帝掃視了一圈,並未看見時悅,他微微蹙眉,“六公主體弱,住的偏遠,興許會晚些到。”
薑玉瑄坐在李皇後身側,她“哼”了一聲,小聲道,“野丫頭就是沒禮數。”
李皇後掃了她一眼,扯了下她的袖子,“瑄兒,這是宮宴,容不得你胡鬧。”
薑玉瑄撅著嘴,“我都聽您的沒去找她麻煩,現在說說也不行嗎?”
李皇後無奈,給她剝了個蝦,“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薑玉瑄夾起蝦,剛咽下,就聽到下人通報,“六公主到!”
所有人提起了好奇心,紛紛往紅色地毯盡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