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緩的來到蕭赫風的乾龍殿,到達殿門口時,守在門外的侍衛沒忍住朝她露出了一絲同情的眼神。
林筱不以為然,抬腳便跨了進去,結果她剛收腳,侍衛便直接把殿門關了起來。
蕭赫風一身黑色紋金龍袍著身,背對著她站在大殿正中,而手裏握著的,正是那把他常年佩戴在腰間的長劍。
林筱不動聲色的上前,雙眸低垂跪下朝他行禮。
“臣林筱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過了良久,蕭赫風才把身子轉過來,低眉目視著地上跪著的女人,眼中神色不明。
“你昨夜宿在了攝政王府?”
“是。”
“給朕一個你留宿的合理解釋。”
林筱微微抬頭,對上了那雙淩厲沉著的雙眸,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及眼底的淺笑,
“陛下想聽什麼樣的解釋?”
蕭赫風握緊劍柄,不知為何,他覺得她此時臉上的笑容顯得格外刺眼。
探子來報,他走的當天林筱就被攝政王府的馬車接走,直到今日辰時都沒見人從裏麵出來。
他本不該多想什麼,可偏偏那輛接走她的馬車是蕭默承這個攝政王專屬的座駕。
迄今為止他的座駕沒讓任何人坐過,卻偏偏給林筱開了這個特權。
林筱是他派進攝政王府的,他不僅不防備,還給了她獨一份的待遇,那隻能說明他這位皇叔,對林筱生了別的心思。
而作為一個男人對男人的了解,他對林筱的這份心思,很明顯是和他一樣的。
一個動了心的男人將自己喜歡的女人接進府還徹夜未歸,這讓他怎麼能坐得住!
林筱是他的,也隻能是他的!
“朕隻問你,他昨夜有沒有碰過你?”
“所以,陛下是懷疑臣與攝政王有一腿?”
林筱的話太過直白,但也的確說到了點子上。
蕭赫風沒說話,靜靜等著她的下文,但下一刻,原本跪在地上的林筱,卻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
“陛下現在,是以什麼立場指責臣呢?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還是和臣有過一夜春宵的男人?”
蕭赫風微愣,隨即看著她皺起了眉。
林筱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反而嘴角露出了一絲嘲笑,像是在嘲笑他的身份立場,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癡傻天真。
“陛下曾說過,要臣以治病為由留在攝政王府做眼線,如今臣隻是按著陛下的意思行事,也成了臣的過錯嗎?”
“朕……”
“說白了,陛下無非是怕臣投靠攝政王,所以想隨便尋個由頭殺了臣而已。”
說完,她眼眶微紅,將頭扭向一邊不再看他。
蕭赫風陷入沉默,她的字字句句都讓他無從反駁,可這些終歸是他以前的想法。
如今的他,連手中握著的劍都遲遲沒辦法向她舉起,哪怕現在,他也不過是虛張聲勢想嚇嚇她而已。
“朕留給你的信,你沒看嗎?”
蕭赫風的語氣緩和了許多,但林筱卻並不打算買他的賬。
“陛下,臣不是傻子,像臣這樣的楚國餘孽,陛下真的會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嗎?”
他目光微沉,再次陷入沉默。
他喜歡林筱,但那日留給她的那封信卻是他自己的一時衝動。
當時他真的生出想娶了她的想法,可冷靜下來後才發現,自己隻是想將她據為己有而已。
林筱從一開始就將蕭赫風的心思看得清楚明白,他心裏永遠住著個早死的白月光,就算再怎麼喜歡她,也不過是想把她困在後宮做他的女人而已。
哪怕在原劇情裏,女主楚玥也是到了大結局才被他從貴妃提上了皇後的位置。
兩人陷入了僵局,但很快就被蕭赫風打破。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在扔掉手中長劍後,從懷中掏出了那支木簪子。
林筱眸光一閃,察覺到他的意圖後立馬麵露驚詫,下一秒直接上前搶奪起了那支木簪,但卻被他一個閃身避了開來。
“那東西為什麼在你那裏?還給我!”
林筱表現得十分急切慌張,不由得引起了蕭赫風的懷疑。
“朕還想問,這簪子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林筱腳步一頓,麵對蕭赫風的追問一時間沒了話語,隻這麼靜靜地看著他,眼底情緒不明。
見她遲遲不開口,蕭赫風突然間笑出了聲,看向她的眼中摻雜了少許冷漠,
“你回答不上來,是因為它根本不屬於你,朕不知道你是怎麼拿到手的,但就憑你,還不配拿著它。”
說完,他不顧林筱逐漸由震驚轉為悲痛的神色,將簪子收入懷中後自顧自地抬步朝門口走去。
在手即將觸碰到關閉的殿門時,他的身後卻傳來了林筱苦澀的笑聲。
“是啊……它從始至終都不屬於我,我怎麼就看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