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川千星的奏請,雖未得到繡川圭的首肯,但目的已經達到。
他此舉不過是想向繡川圭表明態度。
若是將繡川映許配給他兒子繡川昊,則你好我好大家好。如若不然,將來隻能撕破臉皮……
莒澤將繡川千星送出大殿,親自關上了殿門,返身回到繡川圭身旁,一邊仔細地扶著他躺下,一邊輕聲道:“王上,何不讓老奴直接一掌斃了這亂臣賊子,以絕後患?”
繡川圭緩緩搖頭,沉聲道:“如今朝中,他父子的門生故吏遍布,天羅城四衛駐防軍,神翊衛和玄策衛,也在繡川旻和繡川昱的掌握之中。”
“即便是殺了繡川千星,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反倒可能會逼得他的三個兒子直接舉旗造反。”
“隻怪孤當初一念之差,不但害得琅兒十幾年生死難測,如今更是養虎為患,實在是可恨啊。”
莒澤道:“可如今這局勢,若憑映殿下一人之力,恐也難與那父子三人相抗,這又如何化解?”
繡川圭沉吟一陣,無奈地歎了口氣,緩緩道:“也隻能徐徐圖之了!”他心中當然還有另一絲希望,那便是繡川琅能夠安然回來。
繡川圭年輕時,曾因墜馬受傷,子嗣艱難,四十歲後才幸得一子。
當初繡川琅察覺政局暗流,曾向繡川圭建言提防繡川千星擅權,但繡川圭過於自信,隻著繡川琅暗中調查。
但此後沒過多久,繡川琅便向繡川圭密報,發現了一件可助繡川定鼎天下的秘寶,要親自前往尋訪。
繡川圭一時貪功,放了繡川琅前去。不料這一去,便是十幾年杳無音訊,而失子之殤,令他大病一場,身體也大不如前。
這也成了繡川圭的一塊心病。他之後數年無心朝事,一應事務皆交予總長決斷,才造成如今這番局麵。
……
繡川映對繡川圭前往承天門觀看焰火一事,極為上心。
為了確保祖父的安全和健康,她還親自跑到承天門上,去察看一應準備工作。
她自然懂得,繡川圭的存在,便是大義名分。繡川千星正是顧忌這一點,如今才沒有過多的悖逆之舉。
若是沒了繡川圭,恐怕繡川映也就隻能成為任由繡川千星擺布的傀儡。這一點,繡川映早在少年時,便心知肚明。
可她如今無力與繡川千星抗衡,隻能裝作單純懵懂,凡事都向繡川千星問政請教,事事聽憑他的決斷。
她將繡川圭行駕的一應事務都檢查過一遍之後,才又帶著繡川晴來到紫宸殿,等候陪同繡川圭前往承天門。
不過來此之前,她還派了心腹侍女桃枝前去宮城衛,通知負責今日天羅城巡守的禁衛營,繡川王要親臨承天門觀看焰火一事。
讓禁衛營加強城中的清查巡邏,並告知民眾此事。
她要讓全天羅城,乃至全繡川的百姓都知道,繡川王還在,這天下還是繡川家的天下,不是他總長繡川千星的天下。
由於事發突然,而又極其緊迫重要,今日當值的禁衛營統領歸滄禦之,親自披掛,帶著一旗的親衛,上街巡查檢驗安防工作。
北城的居民和南城靠北的百姓,是最先知曉繡川王要親臨承天門一事的。
自繡川王抱病以來,已經有多年未曾在民眾麵前公開露麵,因此,許多接到消息的民眾,都自發地趕往承天門。
上任和現任的繡川王,因為政治清明、賦稅寬鬆,都深得百姓愛戴。如今是多年來,繡川王第一次公開露麵,民眾都想在這元夕佳節,前去參拜王上,奉上真摯的祝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