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又有宮人過來稟報,說聖駕已經快到毓秀宮了,可阿秋心裏慌得很,她看著容籬臉上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住的猙獰傷痕,急得快哭了:“小主,這可怎麼辦?傷得太嚴重了,根本就掩飾不了……”
膝蓋上的傷還好說,隻要小心點,或許皇上不會注意到,可臉上的傷那麼明晃晃的,根本就遮不住啊,再說了,傷口這樣嚴重,萬一惹惱了皇上怎麼辦?
看著盡管上了藥,又用了脂粉卻仍然紅腫猙獰的傷痕,阿秋急得團團轉:“這可怎麼辦呐?皇上馬上就要到了……”
容籬看著阿秋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正想開口安撫她,卻聽宮人急匆匆地過來道:“小主,聖駕已經快到宮門口了……”
容籬揚了揚眉,看了銅鏡一眼,見鏡子裏的少女容貌仍然十分精致,隻是左臉頰上多了三條紅腫的傷痕,這幾道傷痕雖然破壞了原本那份完美的精致感,卻也讓少女多了幾分病弱,看起來比往日更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破碎感。
傷痕雖然難看,但卻並不嚇人,反而因為有傷痕的存在,更容易惹人憐惜,容籬心中滿意,但她仍然拿了一條輕薄的絲巾將半邊臉蒙住,這才帶著惴惴不安的阿秋出去迎接聖駕。
阿秋看著盡管蒙住臉,卻仍然美得驚人的小主,心裏忐忑不已,暗暗祈禱小主今晚能夠順利侍寢,不會惹得龍顏大怒。
容籬並不知道阿秋心裏在想什麼,她站在宮門外,看著遠處漸漸走近的龍輦,眉眼間露出了一絲歡喜的笑意。
秦唯從龍輦上下來,看著站立在屋簷下姿態妙曼的少女,冷俊的麵容也緩和了幾分,隻是目光觸及少女臉上粉色的麵紗,又不禁有些不悅。
“容常在莫非不想見到朕?”秦唯語氣冷淡,阿秋在瞬間心就揪了起來,她也顧不得行禮,緊張地看了容籬一眼。
容籬卻神色如常,她眉眼舒展,往前幾步,輕聲道:“妾見過皇上,妾今兒損了容貌,可是嚇著皇上了?”
見容籬如此知禮,秦唯心中的不悅倒是少了幾分,聽到容籬說自己損傷了容貌,又皺起眉頭,不過語氣卻緩和了下來:“怎麼回事?”
後宮中的嬪妃就沒有不愛惜自己容貌的,論姿色,這容常在在宮裏可算得上是拔尖了,如何會不小心損傷了容貌?
陳美人故意傷人,且惡意滿滿,下手毫不留情,分明是成心想悔了容籬的臉,可容籬麵對秦唯的質問,卻沒有直接告狀,而是有些黯然地垂下頭,怯怯地道:“是、是妾不小心……”
“不小心?”秦唯挑了挑眉,看著手足無措的少女,輕嗤了一聲。
阿秋站在一旁看著突然變身小可憐的小主,突然福靈心至,猛地跪到地上哭訴道:“皇上明察,小主她,她身上的傷根本就不是……”
然而還不等阿秋說完,容籬便一臉慌亂地打斷她的話:“阿秋!不要胡說……”
“奴婢沒有胡說!”阿秋仿佛是豁出去了,大聲道:“小主臉上的傷根本就不是自己不小心,而是陳美人故意抓傷的,不但如此,陳美人還、還罰小主在雪地裏生生跪了兩個時辰,如今小主的雙腿都成什麼樣了……”
阿秋哭得泣不成聲,容籬仿佛也被阿秋這貿然的舉動驚住了,站在那裏不安地捏著衣襟,一雙如水般清澈的眸子裏滿是驚慌無措,仿佛是個做了壞事被主人當場抓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