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瑜身邊的女衛下馬將清兒挪到樹下,也是巧了,清兒就在挪動時睜開了眼。
甫一睜眼他還有些雲裏霧裏,但一側首看見被侯爺抱在懷裏的姐姐,清兒一個機靈猛地撲了過去,“姐姐,姐姐你快醒醒,我是清兒啊,姐姐你睜開眼看看我。”
孔瑜不得不拍了下清兒的肩膀,“你姐姐隻是昏迷了,你不用這麼擔心的。”
清兒回過神,眼神直愣愣的,可隨即他又恍然大悟,疼惜的要摸姐姐的後頸,又遲遲下不去手。
“姐姐中間被馬顛吐了,就醒了過來。那‘老大’見狀又將姐姐敲暈,下手特別狠。我看見姐姐脖子一耷拉,人就沒聲息了。”
說完又掉眼淚,尤其看見姐姐後頸通紅通紅的,清兒就恨得不得了。此刻他多想練就絕世武藝,這樣以後再有人傷害姐姐,他拚了自己的命不要,也要將那些人殺得片甲不留。
孔瑜幾人在旁邊看熱鬧,看不下去了,便騎馬帶著女衛離開。隻孔瑜不知怎麼的,走一步回三次頭,不知情的還以為她對沈候依依不舍呢。
而孔瑜此時想的卻是:她剛才好似看見表姑娘睫毛顫抖幾下,好似要醒了。結果再一瞧,人家表姑娘明明昏迷的沒半點知覺。
是她眼花看錯了吧?
對,肯定是她眼花看錯了!
三娘和五娘因護持桑擰月姐弟不利,導致他們出事,兩人心裏非常愧疚不安。
她們想將桑擰月接過來,也是這時,沈廷鈞坐直身子,眸光銳利的看了過來。“說說吧,今天這出,究竟怎麼回事兒?”
三娘和五娘看看清兒,又看看侯爺,固執的閉口不言。
她們鏢行是講規矩的,主人家的事情,除非主人家親自開口,他們不會泄露半句。
鏢師是她們賴以為生的職業,她們有職業道德,不會多透漏一句雇主隱私。
反觀清兒,他不覺得事情到了這份兒上,還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按照他本心來說,上午時他就想像沈候求助了。
他自己是個小子,糙慣了,被人折辱一頓沒什麼。可姐姐是姑娘家,王徐氏又惱恨姐姐久已,他那時就憂心萬分,總擔心有萬一。
誰知道當真出了萬一。
明明之前隻有四個歹人,誰知後來又冒出來八個。
想到剛才的驚險,清兒難忍哽咽的把事情一點點吐露出來。
“我姐姐的婆母……奶娘說她見過孫柱,孫柱一直在侯府外的大街上徘徊……姐姐想一勞永逸……”
清兒說著說著忍不住哭起來,他也不想哭,可想起姐弟倆擔驚受怕的這些日子,委實忍不住。
他哭著哭著,聽見侯爺冷漠的質問,“你姐姐不讓你問侯府求助,你也當真由著你姐姐?人情有人命重要麼?你這麼大了,孰輕孰重還需要外人去教你?”
清兒登時僵在原地,一聲也哭不出來了。
三娘和五娘感覺尷尬,悄悄走到遠方。
再說回當下,沈廷鈞冷漠的質問,“你姐姐大歸,和王家的契書可寫清楚了?孫柱確定是王徐氏的人?此事確是王徐氏指使?你可有證人證據?既早知孫柱在侯府外徘徊不去,為何不稟告府裏管家,由他報官?”
清兒懵懂著大眼,一個問題也答不上來。他可憐巴巴的,被沈候一聲又一聲的質問弄得渾身瑟縮。
沈廷鈞見狀劍眉蹙的更緊,見清兒實在回不出什麼,隻能恨其不爭的歎口氣,“你是男兒家,也已經過了十歲,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稚子幼童。你姐姐不過一個女眷,你卻讓她扛起這許多是非。清兒,讓姐姐給你遮風擋雨,你縮在富貴窩裏不出頭,這日子你過的不心虛麼?”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