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約莫一個多小時,麵包車終於停了下來。

四周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隻有車燈探照出來一片光亮,似乎可以推斷出這裏已離城市有一些距離了,又隱約能聽到幾聲蛙鳴,想必這裏應該是有稻田水域之類的存在。七個人疑惑著下了車,站在車頭,睜著眼睛觀看四周,想看出些什麼來。眾人都按捺著,想看看具體情況,賭王有些忍不住氣,說了一句髒話:“他媽的,這是什麼破地方,拆什麼,拆地球嗎,什麼也他媽的看不見哪。”

疤痕對自己的雙胞胎弟弟支吾了一聲,就見那胖子走出車燈的光亮,朝暗處走了進去,七個人都有些不解,正在疑惑納悶兒之際,就見天空刷得一下子亮了起來,亮如白晝。眾人被這光一晃,都本能驚懼的閃了一下身子。這才放下遮擋光芒的手看清楚了,在一株木製電線杆子上掛著一盞燈泡,看起來是臨時加上去的,瓦數也不低,能把一大片地域全部照亮。夏十三順著那光看了下去,在電線杆的右側立著一棟二層小樓,樓麵很小,看起來形單影隻,讓這空曠的郊區顯得尤為空曠,也因為這樓的存在使得這空曠的郊區竟顯出一絲詭秘的氣息,燈光又隻照映著他們這一小塊地方,周遭全是黑漆漆的,加之夜風一再撩撥,這讓夏十三頓時感覺有些涼意。

疤痕見這七個人一動不動的看著四周,走到幾個人前麵問了一句:“能不能拆?”

老田頭應聲說道:“能,當然能,這樓好好兒的為什麼要拆?”

疤痕回頭看著樓房說:“明天有領導來視察,必須要拆。”

老田頭自然不明白拆樓和領導視察有什麼關係,似懂非懂的說:“哦,那是應該拆。”

老田頭和疤痕交流的時間,書記和幾個人到樓跟前兒察看了一圈,走回來對老田頭低聲說:“這樓是新蓋的,怕是有什麼問題,我們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那怎麼辦?你做過領導,應該懂得這其中的奧妙,你覺著有沒有問題?”老田頭問道。

書記忖度了一下,走到疤痕跟前說:“這樓是你們的嗎?”

“不是!”疤痕言辭冷絕。

“不是?那怎麼能拆呢?那不行,不是你們的,我們絕對不能拆。”書記言語間有了談判的自信。

“是我們公司的。”疤痕補充了一句。

他見眾人還是將信將疑,於是返回車上,從車上拿過來一個包,打開包拿出了幾張紙,還有幾個紅色封麵的證件讓書記看,書記一看有文件可看,剛才談判的自信,一下子躍升到了簽約儀式的高度,優雅的拿起文件,像模像樣的看了起來。看罷文件又拿那紅色封皮的證件看了一會兒,轉頭對眾人說道:“公司是他們的,有文件和土地使用證,你們過來看看,還有房產證,不假。”

眾人便走過去,紛紛拿起來相互翻閱。看了一圈兒心裏的疑竇解開了,開工賺錢的興奮和喜悅攀上了各人的臉色。

“那就幹!”賭王說得激情澎湃。

疤痕收好文件看著眾人說:“因為時間比較緊,所以你們抓緊一點,務必要在明天早上把樓拆幹淨,否則明天領導來視察……”

“什麼領導,中央的嗎?”書記打斷疤痕的話生硬的發問,他永遠保持著政治的敏感度,這是他以前做村支書時留下的病根,也是他借此向其他人表明自己懂政治,有優越感的方式。疤痕沒有應聲,隻是點了點頭,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書記見此,又來了塊感,想來自己真得能和中央領導掛上那麼一點點關係,真是無比的榮幸呢。

“那就這樣,你們開工吧,明天幹完,我過來給你們結賬。”疤痕說著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