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皓的婚禮如期舉行,蘇梓晴本來還想幫點什麼的,結果一來蘇梓皓和許逸心兩人打理得甚為周全,二來儀式也是盡量從簡,先在禮堂舉行儀式,然後重頭戲就是晚宴了。
蘇梓晴是跟蘇梓皓和許逸心一起到的,看著新人忙於應酬賓客,她打過招呼後便自己百無聊賴的找個地方就坐。
此時的宴會廳裏已有不少賓客,到處都是正統的西裝禮服,舉著酒杯談笑風生,似乎每一張麵孔都是一樣的,可除了家裏人無一是蘇梓晴認識的,不過寂寞也沒有維持多久,很快的就有人在她的身邊落座。是一位年輕帥氣的男子,他朝蘇梓晴笑了笑,拐著彎的搭訕,起初蘇梓晴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聊著,可是那男子對她的興趣卻益發熱烈且明顯,蘇梓晴耐下性子又跟他聊了幾句,委實是有些受不了這男子的熱情了。
“抱歉我來晚了。”來人正是顧軒,他穿著一套灰色西裝,最普通不過的淺灰色,卻將整個人襯得清俊挺拔,蘇梓晴心裏不免讚歎了一把,這人還真是天生的衣架子,無論正裝還是休閑打扮,總能穿出一派隨意倜儻來。
顧軒來得時間算是晚的,這會新郎新娘都步入宴會廳了他才趕到。也還好他的趕到,她才得以脫身。兩人視線遇上,蘇梓晴衝他甜甜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她該感激這個男人的,當初她苦苦哀求蘇梓皓送她出國,蘇梓皓萬般無奈下隻能答應把她送到英國,說是有他一個發小在英國,把蘇梓晴托給他照顧,蘇梓皓也比較放心,那時候的蘇梓晴一心想逃離這個城市,也沒顧慮太多,心想著隻要可以離開,去哪都行,所以也就聽話的去了英國。
結果,當她看到是顧軒在機場等她的時候,她幾乎哭到無法抑製,像是要流幹身體裏麵所有的水分,當時顧軒可被她嚇到不行。
許逸心那時候放心不下她,也特地跑來英國找她,看到她這個樣子,自己也受不了的陪著蘇梓晴哭了一場,那也是蘇梓晴最後一次為方邵言落淚。
那次大哭後,天蒙蒙亮的時候,蘇子晴抹了把臉從床上爬起來,看著熟睡的許逸心,回想著媽媽是因為擔心自己心髒病突發而離開人世,自己深愛多年的方邵言也和一直和自己過不去的姐姐好上了,她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活了十八年,她從未覺得如此累過,如此不堪,如此狼狽。
她一個人走到洗手間,腳步顯得有些踉蹌,手裏拿著的赫然是一把水果刀。。。
如今她左腕上留下的那道疤痕雖然不粗但傷口卻非常的深,深到幾乎切斷了整個左手神經,當時顧軒請了英國最好的醫生幫她做修複,可是五年的時間過去了,她的手卻依然沒什麼力氣,連拿一杯水都十分的吃力。
她記得當她醒過來的時候,許逸心坐在病床邊還在抹著眼淚,她拍了拍許逸心的肩頭,倒像是反過來安慰別人似的,聲音沙啞,“我沒事,別哭了”一旁的顧軒卻一把將她拽起來,狠狠的就扇了她一個耳光,也是那個耳光徹底的把她打醒,她語氣堅決地說:“不就是個男人麼,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不會再犯傻,少了他天也沒塌下來...”那是她第一次稱方邵言男人,仿佛隻有這種叫法才能將自己的豁達勁給表現出來。而也是這一次,她發現自己的身邊還有許多疼她愛她的人,世界其實並沒有完全崩塌。
有那麼多人陪著她,她隻是失去方邵言而已。
於是她開始一切如常的吃喝玩樂,顧軒每天都會帶她晨跑,然後給她安排滿滿的課程,蘇梓晴知道,其實更多的顧軒是為了消耗她的精力。
這段情傷也總算是恢複過來了,或許隻是表麵的愈合罷了,真正的痛楚被她埋在心底的最深處,就算是收到蘇珊特地發過來告訴她方邵言要和她結婚的郵件,她也沒有再哭過,她怕這份痛楚一旦見到陽光,就會現出猙獰的麵目,活活的將她再度打到那人生中最為灰色的階段。
“怎麼這麼晚才到,案子很棘手?”蘇梓晴問。
“我打算回來在這邊開個律師事務所,所以得把英國那邊的事情都解決完,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定得有始有終。怎麼,是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好吧,說真的我也想你了,不用說謝謝,應該的。”顧軒半開玩笑的說著,蘇梓晴分明看見了他臉上有一絲興味的表情。
顧軒微微揚著眉看她,似乎很期待她會怎麼回答他。可就在這時蘇偉林也入了座,緊接著方邵言和蘇珊也來了,兩人一前一後落座,並沒有表現得很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