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邵言說的見麵地點，她聽都沒聽過，可又不想讓他來接，結果很費了一些時間才趕到那兒。
方邵言已經在等，小小的包廂裏音樂嫋然，還有隱約的香氣，像是檀香，卻十分淡。
“可以上菜了。”方邵言按鈴叫來服務員交待，然後又對她笑：“怕你會餓，所以我就先點了。”
還是和上次回國後他約自己出來一樣，也不對，是和以前一樣，凡事都由他來拿主意，而她則樂嗬嗬地跟在後麵，什麼都不用操心，唯一要做的就隻是坐享其成，仿佛真的什麼也不曾改變。
她也扯出個微笑，說：“無所謂。”吃飯根本不是目的，況且，今天她是十分沒有胃口。
早上要出來時準備和顧軒說一聲，推開房門才知道他早就出門了，前幾天他去公司的時候總會到自己的房中說一聲，今天是怎麼了，他還在怪她替方邵言為華君求情吧。
為什麼總是覺得顧軒變了呢...
一餐飯吃得食不知味，兩個人聊著最為安全的話題，她卻屢屢走神。
過了很久蘇梓晴才問：“找我出來是為了華君的事？”
抬眼瞥見他善意而溫和的笑容，心想難不成是自己誤會了。
半晌，方邵言才回答：“我不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哦，是嗎？”蘇梓晴反問，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撥動著湯勺。
長長的眼睫毛覆蓋下來，顫動如蝴蝶在風中的薄翼，她停了停，才輕挑了唇角接著說：“不管是不是，關於華君的事，我有跟他說過，但是我沒說服他，我很抱歉。拍賣會的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並不知情。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會陪顧軒一起參加那個慈善晚會，到最後弄得彼此這麼尷尬。”
她明明在笑，可是語氣有些低，又似乎微微無奈，方邵言聽得心頭一緊。
她的手就置在桌沿，與他相去不足幾十公分，其實隻要稍稍向前一探，便可將那份柔軟的溫暖重新握於掌中，可是他不能，已經多少次嚇壞了她，多少次讓她為難。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再讓她厭惡自己了。方邵言在心裏暗暗的說著。
於是他隻能在桌下暗自捏緊了拳，仿佛隻有這樣才能阻止那份久違的悸動。
“拍賣會上的事本來就是我不對，我不該在跟蘇珊提出離婚後還利用她，小晴，你肯定很厭惡這樣的我吧，我也討厭這樣的自己，為達到目的，能利用的通通都利用...可是我還是保留了我最後的底線！”
“我不會讓你為了幫我而去做些什麼，倘若華君真的沒辦法挽救，那也是我無能。”方邵言低笑一聲，繼續說道:“你是知道的，一直以來我都不想接手家族企業，這樣也好，我可以去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蘇梓晴抬眸看他，見他神色如常，眼裏似乎還有一絲解脫的神色。
不禁覺得心口一緊，脫口而出:“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那畢竟是方伯伯大半輩子的心血，如果就這樣倒閉了，他老人家能承受得了嗎？股東那邊有沒有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