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淨心幹瘦的喉嚨，上下湧動。
不知為何，他感覺到口幹舌燥。
身後照料的靜顏，早已是定格在原地，癡癡的望著楊天明的背影。
“道..道友，你的路是什麼？”淨心渾濁的眼瞳，閃過一絲異彩。
他隱約間，感受到了什麼，卻始終無法抓住，那虛無縹緲的未知。
背對著二人的楊天明，微微一笑，略微側過頭，露出半個側臉。
這時陽光，正好照射進入大殿。
隻不過，有寺廟的屋簷擋著，陽光隻照進來一般。
正好將楊天明的下半身覆蓋。
楊天明緩緩說道：“身處黑暗，心向光明。”
“這便是，我所悟出來的道！”
轟！
如同九天玄雷降世！
此時此刻，楊天明的背影被無限拉高。
陽光的襯托下，他的半身就像是被黑暗籠罩一樣。
落在淨心的眼中，就好像，有一位聖人出現在他麵前。
“身處黑暗，心向光明！！！”淨心跟著說道。
楊天明點了點頭：“人是個很複雜的生命。”
“他有你想象不到好，也有你想象不到的壞。”
“想要用善良去解決一切矛盾，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我選擇放棄善良，放棄我一直刻守的本心。”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開始嚐試變壞，我要變得比那些壞人還要壞。”
“當我變得足夠壞的時候，我發現，那些個壞人，他們好像都收斂了自己的壞心。”
“我知道，他們是怕！”
“但無所謂，隻要眾生都能得到實惠就好。”
“我想，換一個方式，前輩或許更容易理解一點。”
“前輩一脈的教義，是認為這個世界的苦難是有限的。”
“那麼，這個世界的惡，會不會也是有限的？”
“我變壞一分，這個世界上的壞人，就會少一份。”
“前輩，覺得我說的對嗎？”
楊天明轉過身來，直勾勾的盯著淨心。
現在的陽光，正好上移了一些，照亮了楊天明的整個後背。
淨心仰著頭，看著陽光之下的楊天明。
是那麼的耀眼，是那麼的光明。
隻是，他看不清，楊天明的臉！
“嗬，嗬嗬，嗬嗬嗬....”
忽地，淨心低下頭，身體不停的顫抖，同時發出滲人的笑聲。
“好一個，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我從六歲開始，被師傅收養，修行佛法。”
“距今已有七千載！”
“我很笨，也很愚鈍。”
“師傅說我是榆木腦袋，但他不希望我開竅，他希望的平平安安，平平淡淡。”
“我也正如師傅說的那樣，平平淡淡。”
“我這一生幫助過很多人，但我從未曾停留，我幫助他們一時，而你卻想著幫助他們一世。”
“作為一個佛，我無法改變，這個肮髒的世界。”
“我已經拚盡全力了，卻隻能護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我這樣的佛，與廢物又有何異？”
“道友說的對，我格局小了。”
“原來，我的道，一直都是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