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麵屋子裏望，房間沒有點上蠟燭，亮光也就因此淹沒了，透著黑，像踏入了無盡的深淵，沒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以現在的狀況來看芸姨傷得重應該還沒轉醒，那姑娘把人看的這麼重的性子下半夜去照看就算睡了也不會因為被打攪而去把蠟燭熄滅。
往裏走把門打開，腳剛踏進就踢到地麵上的東西，應該是個玻璃瓶子，它順著逆方向滾了回去，地麵是木板而做，反複翻滾也會發出空木的聲音，直到碰到了什麼才停止運動，最後一擊撞到物體它沒再發出相似的動靜。
感知到危險的東西向他撲近，瞬間抬腳踹去腿部肌肉上的青筋暴起，對麵呃唔了聲，再聽到熟悉的聲響後他知道麵前的人是誰了。
季野憑著記憶，去拿遺落在牆角處的馬燈，它的主料快燃盡了隻能照亮一小塊兒地。
點亮後轉過身軀，地上除了捂著臉的男人，還有林雲姑娘，她脖子處的淤青很深，季野蹲下身子往她的鼻下探去，微弱的熱氣向外呼出，指腹又探上她的脖頸，薄弱的脈搏在努力跳動著。
季野眉心一跳，順著地上流過的血液斜視，是床榻之上從芸姨體內流出的紅色鮮血，被子掀開，心髒位置被硬生生插了把刀，連著刀把一起沒入了肉裏，快貫穿了身體，隻有10毫米的距離可以看見木色刀柄。
季野去拉了閘，再次看向地上的男人，繩子被他自己用碎掉的碗片給割斷的，他捂著臉已經放下，右邊的額骨硬生生凹了下去，顯然不敢想剛才季野的那一腳用足了多少力氣，又重新給人捆上後，防止男人再逃跑季野從腰間抽出匕首把他的手跟腳深深地劃了幾道口子。
去後屋把簡揚簌喊醒，昏睡的人被叫醒後麵容此刻還有些惆悵。
聽到大娘的死訊，他愣了好幾秒，沒有下意識的動作，過後蹙眉不悅道：“你說什麼胡話呢?”
沒等他經過大腦思考，麵前的人直接轉身出去了，他慌地站起來，身子趔趄一下，落在身上的衣服被快速一扔。
隻不過是睡了一覺的功夫。
簡揚簌扶起林雲，她暫時說不了話，除了還有些虛弱外，呼吸已經逐漸緩慢平穩了，隻不過眼神死寂。
他已經看到大娘的慘狀，除了惋惜沒再有其他的意思摻和，唯有痛心的是懷裏的姑娘。
季野替簡揚簌把中年男人帶走，現在隻剩他和旁邊的姑娘，兩人處理芸姨的屍體從拂曉持續到了尚午，擦去滑落在臉頰處的汗珠。
簡揚簌停下來喝口水，而林雲感知不到累一樣一直在大幅度的運作。
他實在看不下去，去奪姑娘手裏的鐵鍬，“這交給我，你去把她的東西拿出來。”
“不在這。”林雲聲音沒有起伏，身子搖搖欲墜有要倒下去的走向。
“那你先回屋裏歇著。”簡揚簌堵住她要說的話，“芸姨應該不希望你出什麼事。”
林雲拿鐵鍬的動作僵了下，曲著的手慢慢收緊。“嗯…”，她沒再拒絕。
肖芸被埋了後，季野那邊把人帶到了指定的位置，以林雲的想法去懲治。
“哥?”
……
“厲賀?”
……
長久未回應，厲慶試探性地喊了兩聲，屋裏並沒有傳來聲音，他直起了腰杆，回頭對身後的人招手，“可以進來了。”
“你這麼明目張膽的偷東西不太好吧?”攥著厲慶胳膊的齊源膽怯地朝四處觀望。
“屁，我可是他親弟，我這哪叫偷，明明是借用！”厲慶維護著自己尊嚴。
“可你這模樣也不像借啊，跟太監進了淨身房…”
“滾犢子，你這說什麼玩意?”厲慶掐著他的肉使勁擰了擰。
“噢—疼疼…疼疼疼疼…”齊源扯著嗓子喊。
“你在門口等我，我下去拿…”他說。
“我跟你一塊進去…”
厲慶嚇得把他一推，壓著聲線，“你想讓我死啊?被我哥發現有外人進了他房子，你賣的棺材都有我一席之地了。”
“那，那你自個進去吧。”齊源象征性的往後退了一步，回了個尬笑。
厲慶瞧不起他這慫樣，取下自己腰間的鑰匙後很快動身。
自然光無法透進地下室，燈光也襯不了這裏的晦暗，裏麵的味道有種喘不過氣的窒息感。
吸進氣體的腦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這地下室的味道太奇怪了，即使他來過的時間隔的久遠，心也存有疑惑。
必須縮短時間把東西拿到手才行，厲慶捂著口鼻，從進來眉毛就皺著，蹙到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