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落一邊給幾人倒茶,一邊不緊不慢地說: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龍冽急的上躥下跳,一口將茶飲盡。
“好於落,咱先緊好的說。”
“好消息是良辰的情況穩住了,而且體魄經過重塑之後更加強健。”
龍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接著詢問壞消息。
於落:“壞消息是他現在靈力和魔力都不能使用,也就相當於一個凡俗中人。”
龍冽:“那可不行!我的徒兒以後是要接掌魔族的,怎麼能是個凡人!”
於落:“良家血脈的事我們都不甚清楚,依我看,還是要帶他回良家一趟,或許可以找到解決之法。”
龍冽:“那還等什麼!勞什子良家在哪裏?咱現在就走!”
於落想起秘境中良辰提起良家時激烈的反應,一時拿不定主意。
“等良辰醒來之後問問他的意見吧,雖然我沒聽他提過,不過他和良家之間似乎有什麼解不開的過節。”
龍冽蔫吧的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道:
“要我說,什麼過節不過節的,有整個魔族罩著,看誰不爽按住抽他丫的不就完了!區區一個良家本尊根本不放在眼裏!算了!還是聽我寶貝徒兒怎麼說吧!你們正道中人就是麻煩!”
話音落,徐毓帶著雲墨風和簫士林走了進來,同輕塵商議秘境結束後返回宗門或者封魔山的事宜。
範霓無心聽這些,隔著緊閉的房門望向良辰休息的房間,於落知道她的心思,歎息了一聲,起身同幾位宗主道別,順便帶了範霓一同離開。
於落搬了一張小方凳放在良辰床邊。
“你不是要看他嗎,坐近些看吧,他還得一會兒才能醒來。”
範霓感激的點點頭,就著凳子坐了下來,目光一寸一寸在良辰熟睡的容顏上留連。
“良辰他,會好起來的,對嗎?”
於落:“我不知道,不過我會盡力。”
範霓沒再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良辰,像是看神祇一般,虔誠又敬畏。
她好久都沒有這麼放肆的盯著良辰看了,他的眉眼,他的唇齒,他的喉結。
她好想輕輕觸摸一下他溫熱的肌膚,那樣,以後一個人的時候還可以用來懷念。
但她不敢,她怕輕輕一碰,他就會醒,他醒了,眼底的冷漠疏離就再也藏不住了。
若他一直睡著多好,她就可以陪著他,看著他,照顧他,一腔真情有所寄托。
可她還是真心乞求上蒼能讓他快點好起來,哪怕他的人生沒有自己,隻要他能幸福,其他一切都不複重要。
範霓就那麼癡癡看著良辰,不知不覺,已淚流滿麵。
流光鏡嗡鳴不止,範霓這才拭去眼淚,拿出來查看。
於落:“需要我回避嗎?”
範霓搖頭。
“不必,是我父親。”
畫麵中,範廣川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範霓,你在何處?秘境結束都在準備返程事宜,此次帶隊之人雖不是你,但你不該私自離隊這麼久。”
“我知道了,父親,一會兒回去後我會親自同師妹致歉。”
“致什麼歉!你是我範廣川的女兒!想想明白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了。”
看著乖順的範霓,範廣川反而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泄,言辭之間又狠厲了幾分。
“良辰入魔的事我已經知曉了,從現在開始,不要再與他有任何牽扯,你的婚事我另有安排。”
“父親,其他的我都聽您安排,請您允許我婚事自行做主。”
這是十雷劫獄之後,範霓第一次違逆範廣川的意見,範廣川登時氣的一掌碎了手邊的茶幾。
“沒了丹宗宗主之女這層身份!你以為你現在的聲名有誰肯要你!不瞞你說,就連付遠舶都不肯接納你,而要娶一個洛玉!”
範霓平靜的聽著範廣川的咆哮,未置一詞。
範廣川:“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此次別來封魔山了!滾回丹宗哪裏都不許去,直到你出嫁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