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自己被罵了不說,臉上還火辣辣的疼,他晦暗不明的看著地上的人,他不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戰場上,一個不留意就可能中了敵人的奸計。
可能是這人的眸子太像那個人,或者說不希望看到這雙眸子流淚,那人自從做了皇帝之後就堅韌倔強的狠,從來都沒有看到陛下有脆弱的時候,如今看到一副眸子像他的人,都不忍傷了。
蕭祁有些無奈,這下子人都暈了,沒辦法,他把地上的人架起來,扛在肩膀上,帶到了家丁住的一處的偏房內。
房間內的燭火搖曳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閆岱感覺頭痛欲裂,他緩緩睜開眼,想到了自己是落水了,但是自己現在身上的衣物都是幹的,他意識到這一點,猛地坐起身來,掀開了被子,自己身上打滿補丁的衣物,被換成了白色內襯。
閆岱瞳孔緊縮,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處,沒有!玉佩不見了!
他一著急,本來身體就虛弱,這一落水,加上精神上受了些許刺激,驀地咳嗽起來。
門外的敲門聲他也沒有聽到,等門打開以後,卻是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著他:“顏夕,你醒了?趕緊把藥吃了吧!”
閆岱聞聲看去,是魯達,問道:“你怎麼在這裏?這是哪?”
魯達一聽這話,急了,罵罵咧咧道:“這是咱們住的偏房啊,我也在這邊住,兄弟,不是我說你,你自己身體什麼情況沒點數嘛?還好意思問我怎麼在這裏,你自己落了水,我們將軍把你救回來的,可是親自把你送過來的,不然這麼大的事,我都不知道,你說你,幹嘛不好,非要去玩水,都多大的人了,要不是將軍,你小命都沒了。”
閆岱聽到他這話,真的有些氣到了。
他當皇帝時,還沒有過人這麼說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些什麼,又閉上了,雖說話有些大逆不道,但是總得也是為了他好,這種感覺還挺稀奇的,心裏有點氣,但也很暖。
還是算了,原諒他吧,不過…
“你剛才說將軍把我救回來的?”
魯達道:“是啊,你運氣可真好,連俺都還沒有跟將軍說過話呢!”
閆岱忙問道:“那我換下來的衣服呢?”
魯達眼一瞟,手指著一旁的矮桌,“那呢”
閆岱感覺腦袋還是有些暈暈的,但心裏還是念著那枚玉佩,他去衣物那裏翻了翻,找到了它,頓時鬆了一口氣。
“快點,吃藥,一推破衣服而已,別看了!哪有命重要…”
閆岱虛弱的笑了笑,對著魯達說了聲:“謝謝!”
魯達滿不在意,粗著嗓子:“相互照顧應該的!”
等到閆岱病好的時候,已經是四天後了。
他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搬回去,他重生後也有五天了,也適應的差不多了,雖然還是有一些會不太習慣。
房間裏,也沒有什麼東西要收拾的,他現在本來也沒有多少,也就兩套衣物,剛剛把包袱係好,門就被一群人撞開了。
閆岱頓了一下,轉過身,看著突然出現的一群人,大概有七八人,其中三個是他熟悉的麵孔,他心下一沉,冷眼道:“這府上是沒規矩了嗎?”
其中一個絡腮胡的人哈哈笑了兩聲,道:“規矩?你殺了人,還談什麼規矩?元一、苗二,愣著幹嘛,去,帶走”
沒有等閆岱接話,就那兩人,把他的包袱扔在地上,看著閆岱不服,給了他一拳,元一道:“強什麼強,走!”
然後一左一右押著他,到了大堂。
大堂左右兩邊都站著下人,堂上坐著一人,閆岱認識,是蕭府的主母,也是蕭祁的娘親。
上輩子,頭一回見到雲氏還是蕭將軍接風宴的時候,他記得很清楚,雲氏自從蕭將軍去世之後,大病了一場,身體一直不好,就在某天,蕭祁紅著眼過來找他,說他娘沒了,他沒有家了,頭一次沒顧著君臣禮節,拉著他喝了很多酒,還說他娘不是病死的,說了很多很多,也哭了很久很久,後來又正逢敵軍侵襲,蕭祁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披上了金甲做了將軍。
這輩子這些事情都還沒有發生,隻不過他沒想到,在一次見麵的時候,會是這副局麵,他如今成了這個樣子,蕭祁不認得他,自然,也不會有人再認得他了。
雲墨瑩本為大家閨秀,有著女子的溫柔賢淑,卻到了正事上,卻與蕭將軍的氣場有些相似,透著一股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