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本該是漫長的,可是羅霖卻覺得每天都過的很快。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沒有日子的國度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羅霖隻感覺像是過了很久。
湯木娜居然沒有再來過,羅霖的心裏空蕩蕩的。
不過他還是很感謝她,畢竟這些天羅霖沒有餓死。
而幫助他活下來的居然是湯木娜丟下的一團漁網還有一些漁具。
她到底去了哪裏,難道遭遇了什麼不測......
羅霖不敢再細想下去,因為細想下去的結果實在太過恐怖。
天色已暗了下來,海風吹來,寒意嗖嗖。
羅霖很想去尋找她,可是又怕等下她會提著那個燉著有鳥湯的籃子來看自己。
羅霖將火堆引旺後,蓋上一大堆枯草睡了下去。
這一夜很長很長,長的他幾乎整夜都沒有安睡。
太陽已自東方升起,她還是沒來。
繁華的街道,街口豎著一個牌子寫著:“三寸黃泥地”五個大字。
一大群人抬著一個女人在遊街。被遊街的女人穿著一身紅裙,宛如一朵盛開的玫瑰。
隻見那女人被五花大綁在一個驢車上,雖然是遊街,卻好像被精心的梳洗過一般,竟是美麗的光彩照人,和下麵街上的行人形成鮮明的對比。那街上的人無一不是蓬頭垢麵,灰頭土臉。不,簡直都像是從煤窯裏麵鑽出來的。
一個應該是執事的老媽子,滿臉的麻子,黑的油光發亮,滿臉的肥肉,都快要分不出鼻子、眼睛、嘴巴在哪裏了。倒是衣服鞋襪很是“考究,”紅衣裳綠褲子白鞋子,手搖一把粉紅扇,端坐在一頂敞篷軟轎上。
隻聽的她一聲令下,周圍的人俱都跑過來,有幫遊街的女人擦鞋子的,有幫理衣裳的,還有過來幫補妝的.......
隻聽那老媽子怒喝一聲道:“讓這個賤人給我變成世界上最醜的女人。”
下麵人趕緊發了瘋似的繼續著之前的工作,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那天一起在海邊洗衣裳的幾個大姐大媽也混在人群中,開心的笑了起來。就像自己立了多大的功一樣。
被遊街的女子則是早已發現人群中的他們,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然後她滿腦子都充滿了一個人的影子。
——那在海邊信誓旦旦的說要帶自己離開這裏的那個男人。
這樣的鬼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看著那些穿著可笑,裝扮滑稽的人們,她居然哈哈哈的笑出了聲音。
“給我掌嘴。”
下麵的人正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
那軟轎上的老媽子有喝道:“等等,不能讓這小賤人給我變漂亮了。”
隻聽的下麵一個佝僂著腰的,拄著一根拐棍的老頭說道:“她現在已真可算的上是我們羅刹國第一醜女了。”
湯木娜的臉上卻依然是一副滿不在乎,因為她知道,其實醜陋的根本就是他們。
而她至少在那小子看來還是很漂亮的一個姑娘,想到這裏,她的心裏也就暖暖的,感覺無所畏懼。
她也感覺自己不再孤單,而是有一種強大而偉大的力量在背後支撐著她。
就這樣被挑在高杆囚車上遊了一整天,湯木娜終於被丟進了一個黑暗的坑洞,疲倦加上下沉的眩暈,她睡了過去,連那重重的石板蓋在上麵她都已聽不見。
已不知又過了幾日,羅霖清晰的記得今天已經是第七個日出,可是湯木娜依然沒有來看他,他不覺心裏有些慌亂。可是自己明明心裏是想著她出現,可是如果有人問他,他一定會幹脆的回答那又鳥湯實在太好喝。
他必須去尋找她。
憑著感覺,羅霖踩著一條早已踏滿無數腳印的小路走去。
遠處嫋嫋炊煙升起,羅霖就循著那炊煙走去。慢慢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可是卻都把羅霖當“怪物”一般的看待,遠遠的看見就跑了開來。
期初羅霖非常疑惑,摸摸自己的臉,早上洗過,又摸摸自己的衣服,除了裏麵的衣襟缺掉一片,再就是自己背上背著一把斷劍,腰間掛著一個羊皮口袋。
慢慢地有個膽大的老者,胡子早已花白,卻依然不失玉樹臨風之度。直挺挺的站在一扇頹廢的柴門邊好奇的問道:“公子可是從哪東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