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可以做得。
我為什麼不可以?
寇可往,我亦可往嘛。
還有張小乙。
這個披頭散發的糙漢子,跌足坐在一張矮凳上。
家中昏暗,不見光亮。
這是因為他連點燈的錢也沒有。
他既沒有油燈也沒有燈油。
他頹廢的太久了。
雖然他手上還有一些錢,可怎麼也是不夠用的。
當然,他可以選擇,回萬事司任職。方大人給他仍然留了位置。
但那又如何?
他每次回看王宮,都會感到一層濃鬱不散的黑幕。若是不能揭破,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偏偏此點上麵就是——不讓查。
如此沒有安全感,他又怎麼可能再回去?
想想吧,想想啊,查小良是怎麼死的!
可是,人總是要生活的。
他要生活。
錦天也是要生活。
那個普通人劉一夫,也是如此。
都要生活。
或許……真的可以試試。
……
天亮了。
又是一天過去。
待到豔陽高照時,張小乙才醒了來。
他從屋出來。
路過劉一夫院外,從塌了半截的院牆可以看到那個人又坐在廊下,曬著太陽,看他那本總是喜歡藏起來的大部書。
原來如此。
張小乙一下子心中明亮。
他眼力觀察皆是過人,一直覺得劉一夫這個看起來普通的人奇怪,原來是這樣。
這個家夥……竟然是一個降術師。
降術師說起來算是掌握超凡力量的一群人,卻是社會底層。
多在龍灣,千島之國那裏發展。
羅京也有,少。
張小乙也是見過,一個個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是八百旁門之末流,沒什麼了不起的。
倒是有一些邪降師太過可惡,根本就不是人。
但那些人身上,止不住有一些陰私氣息。
而麵前這個人卻沒有。
是還沒入道啊。
“裝什麼裝,還沒入道,啥也不是!”
嘟囔了一句,他轉頭進了這家客棧。
此時已經過了飯點,客棧裏清閑了許多,隻二三位的茶客。
老板娘一看就笑了,還以為要等多久,這才一夜就忍不住了。
“拿兩個餅子,”老板娘讓小夥計上餅,自己在靠門桌前坐下道:“想清楚了咧?”
張小乙道:“你這客棧不大正經啊,讓人做這事,不過我也不管,就問一下。”
老板娘輕哼一聲道:“是該問清楚咧。你問吧,我倒也不會瞞你,咱們算是合作,誠信最重要。要是你不信我,我不信你,那還怎麼合作,怎麼發財。”
張小乙道:“你昨兒個說這個派,這個派是沒人了麼?你要拉我們下水?”
老板娘道:“還真給你說對了,這一行,高危啊,一個不好,真的是全部死翹翹。你說,現在這世道,一個人上路都不安全,更何況是這一行呢。”
張小乙道:“那你還讓我們幹這個?”
老板娘低聲道:“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就看不破呢,這一行是危險,可是這高危險也就有高回報啊,不然,你上哪兒發財去。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你幹?與其向活人要財,還莫不如找死人。”
張小乙沉吟起來。
這,太冒險了。
老板娘道:“不急,你再回去想想。”說著把餅遞了給他。
張小乙接過餅,正好看到錦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