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死,這錦氏也得了自由,可以真正毫不顧忌的大展拳腳。
但生意做到一定程度,就需要靠山。
錦氏能夠選擇的餘地不多。
她既不想用銀錢來喂出一座不靠譜的靠山,就隻能依靠曾經的青梅竹馬好朋友好閨蜜鐵冠道在世行走修仙者孫春綺了。
身為仙門鐵冠道的當世行走,孫春綺保住錦氏的家業,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可千言萬語隻問一句。
憑什麼?
因此錦氏沒有過多的選擇,隻能成為孫春綺的柏奚,替罪擋災人。
上一次,還是水神大君的妖王和孫春綺過了暗手。
看似一觸即收。
實則是已經給孫春綺下了暗藥。
等到孫春綺發現時已經晚了。
好在這一重災由錦氏承擔了。
這才需要劉一夫為錦氏解毒。
水神大君的毒哪是那麼簡單的。
此毒最厲害是可以汙染人的精神。
能使一個貞潔烈婦在不知不覺間墮落為不知廉恥為何物的賤婦。
這才是最要命的。
若非如此,又哪裏輪到劉一夫來解毒。
劉一夫思來想去,他是猶豫再三。
坦白說錦氏極美,她的容貌可以說是端莊大方美麗動人,從外表而言之,簡直像錦天的姐姐,也大不了多少。
並且她真實年齡和劉一夫相近。
需要知道,劉一夫並非什麼少年公子。
他實質上也是個四十過半,快要五十的中年人,隻是擁有奇術,看起來臉嫩而已。
雖然這年頭五十以下的男子猶有餘力娶十八佳人都沒問題,說不得還是佳話。
可劉一夫是有自己底限的。
他至少——不想沾染朋友的母親。
這種事情——太喪德了。
他以後要是麵對錦天,該如何相處?
難道他要告訴錦天,咱倆各論各的,我繼續叫你兄弟,你就叫我爹,或者你叫我老劉,我叫你兒子,這像話嗎?
隻是……他站了起來。
焚情香不是白點的。
他的意誌在動搖。
打破禁忌,是每個男人的快樂。
他也不例外。
床榻之上,錦氏端坐,她低眉垂首,一切已經認命。隻是在那裏,坐等著劉一夫放下心裏壓力過來。
鴛鴦綿繡,絲織被褥。
朱羅紅帳,紅燭高盞。
等等。
在床前的腳榻之上,錦氏的雙足穿的卻不是紅色的繡花鞋,而是一雙淡青色的素布鞋,那幹淨的鞋麵上,連一點刺繡也沒有。
再看裙腳,裏麵是同樣素布青裙。
這說明,外麵這件鳳冠霞帔的紅嫁衣是匆匆著身的。
原來,錦氏對於此事也是猶豫不定,最終才強打鎮定,身披嫁衣的。
原來不止是我在忐忑,我在不安。
錦氏也是如此啊。
劉一夫失笑。
他在床邊終於坐下,看到身側女子一直筆挺端莊正直的身子發出輕顫,不由笑了。
“我們這算怎麼回事?”
他從心了。
他認命了。
沒有人能抗拒外麵立於青劍之上的孫春綺。
自己若不如此做,錦氏必然遭殃。
她撐不住就會影響到孫春綺。
那時孫春綺可就不好說話了。
錦氏回看他,她輕笑一下。
有苦澀,有無奈。
她道。
“妾身既然披此嫁衣,承望君能不棄,從今往後,明麵上我仍是你朋友的母親,暗地裏你便是我的夫君。”
這就是她的選擇。
她當自己,再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