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花轎,抬著一箱箱嫁妝。
前有吹打後有撒花,是轟轟烈烈好不熱鬧的模樣。
但稀奇的是,錦官城中,出來看熱鬧的卻委實是沒有多少。有一些小孩想要看熱鬧也才探個頭就被大人捉住按回家裏去了。
錦氏很低調,所以帶的人不多,沒有張羅旗鼓。但也看出不對了。
她道:“走快點吧,我感覺可能是錦家出事了。”
是的。
整個錦官鎮說大不大,但說小也絕對不小了。
能夠置辦這麼熱鬧的親事,除了錦氏就是官氏。可這模樣看起來,不像是官氏的紅事。至少錦氏知道,官氏十分興盛,又是江湖路子,不會像方才的送親隊伍,看上去那麼,簡單。
所以很有可能是錦氏的人在辦紅事。
看來,錦家可能知道自己要回來,所以在做一些準備。
這麼急著成親,顯然是想要增丁進口來對抗錦氏回歸的搶班奪權。
哪怕錦氏家族衰弱了,可爛船也有三斤釘,錦氏的家業仍然有人在盯著。
自己可不能給別人搶了便宜。
緊趕慢趕。
仍然遲了一步。
那送親團已經送親完畢,大包小包提著走了。
這種事,一眼也就看明白了。
不知是哪個缺德鬼把女孩嫁進了錦家。
那些看起來豐碩的嫁妝全是空箱子。
為的是從錦家帶出來這大包小包。
不知裏麵裝的是金還是銀。
可不是嘛。
真正大戶人家嫁女的,豈有不給出一些陪嫁下人在女方身邊的道理。你不怕你女兒嫁給人家被天天打啊。有了自己人,就算什麼也幹不了,有事也有個通風報信的吧。
結果倒好。
這送親的人把人一送來。
都不進去的。
在外麵就將新娘子交給了錦家人,他們連大門都沒進,拿了大包小包的就走了。至於轎夫,撒花女等婢仆被塞了幾把銅錢的給打發走了。甚至連他們穿的喜衣也被他們隨意的剝下扔在一邊,連收拾都懶得收拾。
“你們是誰?”
門口一個人,是錦家管事的。
他看到過來的錦氏一叢人,忍不住就發問了。
現在的錦家,人丁稀薄,慘不忍睹。
最怕的就是有人上門生事。
“是牙叔吧,好久未見了。”
錦氏露麵了。
那管事的牙叔一看,居然一下子認出來了。隻是他心裏也在嘀咕,小時候管我叫牙哥,現在就叫我牙叔了,這什麼意思?
“是——小姐?哎呀這個,我得通報老爺去。”
這個老爺,當然不是錦氏的父母。
錦氏的父母早已經死了。
自錦氏私奔,錦氏的父母就在家中失勢了,他們心中憂憤,鬱氣難平,這麼的一來可不就氣大傷身了麼,也就早早走了。
現在。
錦家是由錦氏的一位老叔公在管理。
這也是目前錦家唯一一位碩果僅存的老叔公了。甚至可以說,錦家沒有直接滅門,就是這位老叔公的努力。
此時,老叔公邁步出來。
他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下巴是三尺長須,怎麼看都是一要入土的模樣。
但也頗不凡的,一襲道裝。
在他寬鬆的道袍衣角下,隱約能夠看到有一把劍。
張小乙他們隻一眼,就能夠看出,此老深不可測,是一個絕對的高手。
“你來了,你還知道回來——”
老叔公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他說一字身子就往下低垂一分。
一句話未完,整個人好似都要栽倒在地上了。
錦氏一副要上前扶的模樣。
老叔公卻又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