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張爺處境不好。
才立足於葫蘆山區,結果什麼穿山甲大蛤蟆的都襲擊過來了。
事實上這還並不是全部危險所在。
整個葫蘆山早已經形成了自己的生態環境,外力一經介入就會受到打擊。
要不然這個地方也不會是絕地了。
好在,真和劉三醒說的一樣。
蛤蟆飯量小,一隻大蛤蟆吃一兩個人大約也就夠了。
不是不能多吃,而是葫蘆山這地方比較危險,危險到在這裏的動物即便是麵對食物也不敢多吃,它們要保留一定的戰鬥力。要知道,對於動物來說,吃得飽飽的固然是享受,但也讓它們的戰鬥力直線下滑。
所以想活得久,就要切記,不能吃太飽了。除非你確定你的環境足夠安全。
穿山甲的攻擊雖然麻煩,畢竟它們也不是無腦,被殺狠了,發現是硬骨頭,也就退了下去。
就像是潮水,潮漲,潮落,從開始,也結束了。
但即便是如此短暫的時間裏,現場也有上百人死傷。
這還是張爺手下反擊迅速有力,不然穿山甲們絕對是要繼續下去的,到時傷亡可就非止如此了。
“不好,受傷的兄弟身上……那些穿山甲的牙口有毒。”
有人發現了。
很多人被穿山甲咬了,一咬就是一塊血淋淋的肉下去。流血這玩意好解決,張爺的人帶了藥品就防這個的,有足夠的金瘡藥,也有治毒的藥。
可藥不對症,穿山甲咬的傷口之毒,根本解不了。
張爺為了兄弟,隻好抹下麵子,來找劉三醒。
他雖請來劉三醒,其實更想靠自己。
哪知道這一路全靠劉三醒。
哪怕手下兄弟這麼中毒傷了他也沒轍。
劉三醒倒是好說話。
這原本就不是什麼難解之題。
不過,他仍然教訓了一下張爺。
“你以前是地靈門吧。”
“現在也是啊?”
“那你怎麼一點見識也沒有,自己不懂沒關係,你有後台的呀,你門中的長輩會不教你嗎?天下之間,萬物相生相克,這穿山甲有毒,旁邊必有能解之物,一點腦筋都不動。告訴你,那些蛤蟆就是解毒之物,用蛤蟆皮的黏液即可解毒,小心,不要弄到蛤蟆背上的毒囊。蛤蟆不起眼,但它的背囊中的毒觸之必死。”
張爺臉上發紅。
他的確有些失策。
劉三醒說的對。
這事倘若他肯靜下心細細思量,是可以想明白的。
他立刻回去把陰二娘,麻三老四叫過來商量。
“高人說了,得用蛤蟆皮上的黏液。現在問題是我們怎麼對付那些蛤蟆。”
張爺說這話沒指望請劉三醒對付蛤蟆。
他請劉三醒是當爺供著的。
不是什麼都要依靠劉三醒。
人家把路都指出來了,你還非得要人家親自動手幫你,那得多厚的臉皮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啊。
所以, 事要靠自己。
老四擱那兒皺眉。
“蛤蟆,根本都沒照麵兒,全給草叢擋著呢,就一條……那個玩意是舌頭吧,一條線兒,一根繩兒似的,丟一下子飛出來圈一個人,下一瞬間這人就沒了,讓咱怎麼去搞啊,難道往草叢子裏鑽?”
蛤蟆隱於草叢中,就用舌頭抓人吃。
張爺眾人好不容易守下了營盤,有了一方立足之地,這時要脫離安全區,往陌生且神秘的草叢子裏找蛤蟆,感覺可不是在送死麼。
貴五難得說話了。
“不去也不行,難道,看著,兄弟們等死?”
一直沉默寡言的貴五才是最重兄弟情的一個。
他把常盤山當成了自己的家。
把兄弟們真當成了自己的兄弟們。
陰二娘抬頭。
一個字。
“去。”
這個陰二娘在此是武力攻擊的擔當,這時候她不上那算什麼?江湖人江湖事,講的就是一個擔當,如果幹什麼事都退退縮縮,裹足不前,那還出來混什麼江湖,不如找個男人嫁了,回去生孩子奶孩子去。
麻三看看老四,歎道:“試一下可以,但是要做足了準備,擬定一個章程,不能沒腦子一樣往前衝。”
老四道:“這事還是要看掌盤子說話。掌盤子說幹,咱就幹了,掌盤山出來的沒有孬種!”
得虧這是綠林勢力,都比較野,比較莽的,說話沒個忌諱。這要是擱新朝,早給你搞一小鞋,一連套招搞死你了。
把自己家老大這麼高高架起來,什麼意思?
這是在致領導於尷尬中。
往嚴重上說——這是不把領導的安危當一回事。
可這事已經放這兒了,話也擺出來了,張爺能怎麼辦?
他苦思之下道:“幹是要幹,我剛才是在想章程。”
下麵一連點頭。
張爺暗自苦笑一下。
“這樣的,方法我有了,老四,你給我整點動靜出來,再讓老羅幫忙,放上兩銃子排銃,我記得他手下也有人中毒了,他應該會幫這個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