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你是考古的,那你的地段應該是張家園街道辦,怎麼來我這南門口子來了?”
張家園。
很多古董行都設立在那兒。
旁邊就是琉璃廠。
搞古董的,按理兒都在那一片的。不是張家園,就是老錦街,怎麼反而到南門口子來了?
劉醒非歎了口氣,道:“答應了一個人,要就近照顧他們家一下,所以到這兒來了,不到眼皮子跟前待著,怎麼能照顧得到人家?而且我的工作是考古,有時得出差跑野外去,如果我住別的地,那什麼也幹不了。”
“說的也是,讓你照顧人,這人麵子不小哇,哪一家的,我認識不?”
李主任要摸摸底。
“你肯定認識,前些年,有一個人,叫許大眼的回來了,是不是有這事?”
劉醒非也不隱瞞,有什麼說什麼。
李主任眼瞳一縮。
別人不知道,她能不知道嗎?
“這個許大眼有點問題,他是從關外跑回來的,當年拋棄了妻子兒女,一下子就消失不見,這些年的情況很可疑啊。也就是沒證據,再說他老婆在羅家做活,我們多少得要看一下羅家的麵子,羅家為國家奉獻了很多,上麵有打招呼,在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上給他們一些麵子。”
許大眼有沒有問題?
有。
但對於當前的新共來說,隻要不是敵特,不是曾經在東島那邊掛號,指當了東島軍名下的偽軍,白狗,那還是可以暫時放一下的。
至於許大眼的問題,很簡單。
這個人早年在當時的乾都,殺了人,逃跑了。
他一口氣跑到了關外。
能幹什麼?
土匪。
隻是後來這人回來了。
他所在的土匪群也沒什麼消息,不好查。
畢竟,人可能都死了。
所以許大眼暫時沒大毛病,不好抓起來的。
新共呢,現在是要穩定。
所以也就放了此人一馬。
至於說從前的殺人案,那也是狗咬狗。
說是許大眼賭錢,結果輸了不認,給人逼著就把對方殺了。
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
自然也不去計較了。
許大眼不是好東西。
難道給他設局,想要在他身上打主意的賭場打手就是什麼好人嗎?
劉醒非笑了笑,道:“許大眼子不是好人,我哪裏能不知道呢。但這個人的老婆孩子是無辜的,特別是他們家的那個小女兒,這許大眼家啊,重男輕女,以前孩子媽一個人時還好些,偏心,也偏得有限,當哥的吃肉,女孩至少能喝一點湯水,可現在許大眼回來了,連點湯水也沒有了,人家請我幫忙,就是要暗中照顧這個小丫頭。”
李主任來了興趣。
“不宜這事?不對,重男輕女我也理解,從古至今都這麼回事,但怎麼會有人要你反過來重女輕男呢?”
劉醒非神秘地笑了。
“天機不可泄露。”
“呀,你這個死鬼,跟我打什麼馬虎眼,快給老娘說!”
李主任說著,就用上了二指禪。
劉醒非身子一扭,心裏暗驚。
母老虎就是母老虎,別看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其實手上狠著呢,特別是剛才的話,也不簡單。
對於一個女人而言,說話這麼糙,好嗎?
劉醒非還是說了。
許大眼倆孩子。
男娃子命中無子,女娃子命裏帶苦。
不過,命中無子不可治,命裏帶苦倒還可以挽救一下,也就是找貴人托庇。
李主任也歎息起來。
“這世上說來說去還是女人的命苦,人家讓你照顧一下,你可得照顧好了。”
既然如此,她也就實打實的說話了。
“你說這許大眼子一家在49號四合院裏住,這院子從前是一王府的別院,聽說啊,是一個大乾王爺安置自己妾妃的院子,咱也不管,現在是咱的了。不過可惜,這裏麵住的都是一群妖魔鬼怪,打頭的就是一老太太,該懂的你懂,我就不說了。”
劉醒非點點頭。
他哪裏不明白。
這是在暗指,老太太就是舊時妾妃。
估計吧,啥也不是,甚至可能就是一個小三。真要是什麼王爺的妾妃,能把人一個人的扔下來嗎?
都給扔下來了,可知是王爺不在乎的。
別以為男人說什麼好聽的就是愛。
愛一個人,不要聽他說,要看他做。
真愛一個人,要走也是要帶在身邊。
怎麼可能這樣的丟下來?
既然丟了下來,那就是不在乎。
李主任感覺對女性總是留有餘地。
哪怕是這個老太太,也不想說什麼難聽的話。